“这个世界上并非没有那么神奇的催眠术。”一个生硬的女人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常洛吓了一跳。是谁无声无息地靠近,谁又竟然能读出他的心声?转过脸,看见那个越南女人古之优站在身边,眺望大海。她怀里的黑猫用翡翠一样眼睛,冷冷睇视着他。
常洛浑身又起了那种冷浸浸的yīn森感,勉强笑着说,“古……古小姐,这么早啊?”
“年轻人,我知道你为什么事而为难。”古之优专心地望着大海,披肩的流苏被海风吹动,“我可以帮你——我会真正的催眠术!”
“是、是吗?”常洛有种被看穿的尴尬。
古之优微微一笑,优雅而亲切,“是的。那位夸夸其谈的田医生不值得你信赖,他刚刚入门,仅懂得皮毛而已,居然到处卖弄。真是可笑!而我,在美洲留学,欧洲游历,还遍访了中国和越南的大师。我已可做到完全‘抹’去一个人的特定记忆,而且让她永远不再想起。”
难道这就是田家杰所说的,高级催眠师中的大师吗?jiāo谈几句之后,常洛已觉得古之优不再那么孤傲冰冷,倒觉得她乐于助人。她生硬的汉语透露出亲切友善的语调,令他产生了一种奇异的跃跃yù试的感觉。“如果你愿意,那不妨一试。”他说。
但当凌榛榛惊讶地发现这天换了医生,跟着古之优和她的黑猫进了她的房间后,常洛却忽然又沮丧起来,心里笑话自己,怎么会这样轻易相信一个陌生的外国女人呢?从哪里可以印证她会催眠术,又凭什么相信她会做到连科班出身的田家杰都做不到的事呢?
搬来半打冰镇啤酒,常洛和孟川坐在船头喝闷酒。他想,等下船之后,干脆就早早和凌榛榛把婚事办了吧,反正是迟早的事,省得她心神不宁,带累得自己也疲累。那么,一切的自由天地,人间享乐,也只好暂时告别。他长叹一口气,提起瓶子喝了一大口酒。
古之优对凌榛榛的催眠术,进行得尤其久。从一大早进去,到天色已渐晚。依然房门紧闭,毫无动静,常洛不禁有些着急起来。“那个女人到底在搞什么东西?”他想。
这时,空气中忽然漾过来一圈什么东西,带着微微的凉意,横切过常洛的心脏。倏忽而过。孟川微有醉意,不知他觉察到没有。这一圈微凉的空气,不动声色地横切过一切人和物,笼罩了整艘船。慢慢消失在广阔的大海中央。
老船长何太原扯着雄浑的大嗓门喊,“船就快靠岸了!大家把东西收拾好,以后什么忘拿了别来找我,我可不会让你们上船啊!”
孟川嗤嗤笑起来,“刮风啦,下雨啦,大家收衣服啊!”他大概是觉得何太原很像大话西游里的唐僧吧。
常洛心情并不好,嘟囔说,“唐僧的情人来啦。”
孟川一怔,“不会吧!谁啊?”
一个高挑有气质的女人走过来,何太原看见她忽然噤了口,不再大呼小叫。孟川笑着打招呼,“严姐,这么早就准备下船了吗?”
严姐淡然微笑,掩不住低落情绪,“是啊。有什么可以留恋的。”
孟川小声在常洛耳边摇头叹息,“听说何太原结婚很多年,孩子都有你这么大了。唉,虽然已经不是一朵‘鲜’花,但委屈chā在这坨牛粪上,还真是可惜啊!”
随着船靠码头越来越近,许多游客都提着旅行包来到甲板,准备下船了。田家杰也走过去。常洛急忙过去拍他的肩膀,“这次麻烦你了,以后联系啊!”
田家杰悻悻地说,“也没帮上忙。再见!”
邹兰蹦过来,唧唧喳喳地说,“我已经把行李收拾好啦,川儿你去提过来。”孟川看了常洛一眼,教训邹兰说,“急什么啊?再等等!”邹兰说,“还不急?看看,码头都到啦!”
常洛也实在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