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点,门铃响起,常洛去开门。春寒料峭的天气里,夏花穿着黑色的紧身裙,luǒ露着大片大理石般冰冷的白色肌肤,脸上的胭脂也仿佛冷却。瑟瑟发抖。
她猛然扑进他的怀里,浓郁的香气将他紧紧拥抱。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哭泣的泪水滑落到他的颈项里,很快就在低温里变得冰冷。他也拥抱她。但是,他并不是她激越的情感世界里的那根救命稻草。拉不回她那颗因为绝望而慢慢沉沦的,玻璃一般脆弱的心。
对于常洛而言,夏花也只是香气而已。倏忽来去,他无心挽留,亦不可挽留。
在她死去一年之后,他甚至已记不太确切她的相貌。只记得她有迷离美丽的眼,丰软诱惑的唇。他费了好大劲去翻找照片,这才发现,原来他们根本就连一张合照都没有。这说明,他们在一起时,就从未有过要将彼此铭记的念头。
但他却意外地找到了自己和另外一个女孩子的合照。满满几大本相册,落满尘埃。那个女孩子的笑容,清澈洁白,像一朵小小的莲花,绽放在记忆深处。内心某处被轻轻一碰,溢出彻骨的悲哀。那是一种,久违的温柔。
可是,除了怀念,他又能做什么。
第二章 像莲花一样绽放(2)
夏花死后,常洛觉得房子太空,曾经养过一只狗。取名叫便士。
便士是一只金毛猎犬,有长长的耳朵和淡金色的毛。当便士还是一只断nǎi不久的小狗时,常洛一点不习惯它的存在,常常会遗忘它。这时,肚子饿得扁扁的便士就会来到他脚边,用渴望的黑亮眼神看他。如果常洛还没有觉察,它就用鼻子使劲嗅他的裤腿,或是干脆搭着沙发边缘站起来,用毛茸茸的小爪子一下一下地拍他的胳膊。
常洛觉得便士有点像一个小孩子。温暖,简单,贴心。
到便士长到半大的时候,常洛已经习惯每天带它出去散步。便士活泼而友善,出门喜欢和一切形貌体积迥异的狗打招呼,热情地摇尾巴。也喜欢和一部分人亲热,也就是说,专门钟爱扑向年轻貌美的女孩,抱着她们的大腿,兴奋地朝她们的手背和胳膊一阵猛舔。把人家弄得湿漉漉心慌慌地尖叫,常洛急忙喝止。它却在一边无辜地摇着尾巴,发出温柔的呜呜声,仿佛试图说明自己只是一只尚未成年的小狗狗。
大多数女孩子都会释然一笑。有时还会摸摸便士的头,掏出些零食给它吃。
和常洛截然相反,半大的便士在这个小区里,获得了很多人的宠爱。于是,常洛在工作忙的时候,就把便士放出去,让它自己去散步。一两个小时以后,便士会自己回来,用前爪“笃笃”地拍门。然后进门吭哧吭哧地喝水,吃狗粮。
本以为这样平静的日子会一直延续。但却发生了一件意外。
常洛在屋里用电脑做一份设计的时候,忽然听到楼下忽然响起一个女人惊叫和咒骂的声音。一阵声响很大的拍打声音过后,便士委屈地大声呜呜了起来。
常洛赶紧出门去看。一个涂乌黑口红的年轻女人,正倒竖起眉毛,用手里尖角四突的白色购物袋猛烈地击打便士。便士手足无措地傻傻站着,躲闪不及,被结结实实地砸中,痛得嗷嗷叫。它还从未遭遇过这样的阵势,大概是吓坏了。
常洛认得这是楼下刚搬来的住户,“对不起,我的狗亲人,总喜欢和人打招呼。”
年轻女人转头打量了他一眼,“来得正好!你看看,这叫‘打招呼’吗?”她愤愤伸出自己的手臂,鲜血淋漓,有几道爪痕。
常洛很是意外,不明白平时很乖的便士怎么会伤人。看见便士凑过脸来蹭自己的手,常洛就狠狠照它的头顶拍了几巴掌。便士哼着灰溜溜地跑开了。
陪这位年轻女士去医院检查,包扎,打预防针,花去五百多元。并且一直赔礼,保证以后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