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镌一四翅独眼夸父鸟,身之片羽,几有一仞,虽是独目无精,反倒凛然,肃不可犯。
桥玄英呆立门前,身子随那湍驶摆荡,心下肃然,吞唾不及,暗暗思量:这般情状,莫非知日宫主便将金乌丹藏于此处?然转念再思,又感这般富丽之所,单单建来存丹,岂非割鸡牛刀?
“金乌丹虽是神物,终归不过丹药一丸,若是藏于锦盒之内,又再安置江底一隅,岂非更是海底捞针、更为妥帖安稳?”桥玄英心下合计,“何需大费周章,非要置于江底暗室,反倒生了掩耳盗铃之嫌。”
正自思量,陡感急湍突止,耳内唯得华华巨响,掩耳不迭;声浪沉沉,引得水涛翻滚,初进反退。
桥玄英立时惊怖,进退不是,只得怔怔立于原地,待那巨门自启。
此时巨门内侧,弄无悲已然踱步近前,心下暗道:门外妖气散漫,却非无忧气息;然若非无忧,尚有何人能寻得此地?思忖再三,抬臂挥袖,眨眉之间,收了功法,启门便待细查。
半柱香后。
桥玄英定定瞧着门内,见一人俊眉修眼,雪衣翩翩。
“知日宫主!”桥玄英见状失色,抬臂指点一二,不过眨眉功夫,脑内灵光一现,反又近前,朝弄无悲轻道:“恐......阁下并非弄......无悯?”
弄无悲一见来人,心下稍定,然闻其言,反添忧惧,唇角一紧,不得言辞。
二人对视半晌,弄无悲方抬臂,转腕之际,便见桥玄英身侧得数行水字。
“速离此处!不予计较!”
桥玄英见字,浅笑出声,侧目瞧瞧弄无悲,启唇缓道:“阁下绝非弄无悯!如此,玄英大幸,此行不虚!“
弄无悲闻声摇首,轻叹不迭,目炬一黯,再得水字若干。
“若为所查,谅尔疾若脱兔、迅如騕褭,亦难脱身。”
桥玄英垂了眉眼,上前朝弄无悲深施一揖,泣道:“玄英此来,乃为青丘门主乞药!求阁下成全。”
弄无悲未待言语,面上陡然作色,身子往一侧徐徐移了两步,唇角浅抿,朝门外作揖,密音恭道:“无悲给兄长请安!”
桥玄英查弄无悲脚下动作,这方直了脊背,眼风一扫弄无悲,心下一震,已是解意,回眸之际,见一人立身门外,灰袍金冠,浅笑嫣然。
桥玄英身子急颤,支吾不迭:“玄英......玄英......见过知日宫主!”
弄无悯负手,闻声一哼,踱步向内,至弄无悲身前,抬臂免其礼数,这方定定瞧着桥玄英,轻道:“玄英此来,吾倒是无备。想是得了主人之命,特来此处,打金乌丹主意?“
桥玄英尚不及启唇,闻弄无悯轻声调笑:“若吾料得不错,恐是自青丘处知吾胞弟消息;又自目荣华处得了金乌丹所在?”
桥玄英见弄无悯洞察纤毫,已知不妙,喏喏不敢一应。
弄无悯见状,冷哼再道:“一身侍二主,玄英当真长袖善舞!”话音方落,左臂稍抬,眨眉之间,身侧吐火暗室自开,其内一丸,重赤之色,火蛇吞吐,汹汹迫人。
“既为寻丹,汝当自便。”
桥玄英闻声,脖颈徐徐一转,见那暗室情状,已知其意,然两足生根,半步亦是挪动不得;两膝一软,应声跪地。
“玄英......玄英不慕金乌丹神力,唯乞知日宫主高抬贵手,赐回旆毒之解法,玄英当为牛马报偿!”
弄无悯下颌轻点,倒似得闻俳谐,一掌轻按弄无悲肩头,一掌扶额,朗声大笑。待得半晌,方长叹口气,眉眼俱弯:“桥玄英,尔本吴牛之身,当牛做马,岂非寻常?”
“兄长......”弄无悲心下不忍,密音轻道。
弄无悯眼风疾扫,轻笑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