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稀粥搭配着凉拌灰灰菜,中午是面条蘸着醋汁子,一星半点的油都不见。谁乐意吃啊?
金大婶拉着脸,“别等清丰了,肯定是跟着清平回老二那边吃饭去了……”孩子精得很,知道哪里的饭好,就往哪里去。好歹没叫孩子受罪。“你们也别嫌弃了,下顿连醋汁子也没有了。”
盐是最后一点,醋是最后一点了。吃完了,就看你们怎么办吧。
老大家两口子沉默的吃了饭了,吃了饭也没在家里呆,呆不成啊。就一间房,这小半年,两口子一直是跟老妈住一铺炕上的。想说点私房话,那得去外面。
今年地里种西瓜,瓜地里搭了一间棚子。两口子歇晌或是干点别的,都在瓜棚里。吃了饭,打着看西瓜的招牌,出来了。
瓜棚就是用树枝跟几根木棒搭建起来的,从外面看也就一人高,反正进去得猫着腰。里面用砖块支着床板,高度刚到大人的小腿位置。里面除了一张床,也就只留下一条一人侧着身子走动的过道。里面有几个不怎么规则的凸出来的枝丫,上面挂着布袋子,挂着水壶。布袋子里是馒头,为了饿的时候准备的。
李仙儿往床上一躺,伸手挡住从树叶的缝隙里透进来的光,骂了一声老不死的,“一斤老粗盐才一毛八,一斤醋才七分钱,这点钱,她都舍不得给咱们补贴上,留着钱将来给自己买棺材呢。”
金满城觉得这话难听,就说她:“你也是!才两毛多钱,利索的赶紧买盐买醋去就是了,一天天的,吃的都是啥。清收半夜饿的嗷嗷的,你的奶水都跟不上了。干啥置气呢。”
“你以为我不想?”李仙儿一下子就蹦起来了,“我是为了啥?农垦的那个什么狗屁主任,就是个吸血的,多少钱都填不饱。好容易攒点钱,给把烟酒啥的买上,他是啥都收,啥事都不办。”说着,又骂金满城,“还不是你!窝窝囊囊的。也没指望你有老四的本事,也没指望你有老二的本事,哪怕你是有老三的本事呢?不管是坑蒙拐骗还是怎么的,至少不跟着受穷是不是?”
光说我!你怎么不说你!
你要是有英子的一半本事,哪怕是有马小婷的一半本事呢。
不管是咋抠唆,至少日子能过的下去吧。
两口子心里都不爽气。
李仙儿一下子坐起来,“你说我给老四家做保姆去咋样?”
金满城一愣,这事吧……说不得还真行。
林雨桐不知道两口子私底下的话,这天给函授班上完课,刚出了教学楼,就见门口见到了老大家两口子。
两人都是白色的的确良短袖,黑色的裤子,脚上是黑色的千层底布鞋,崭新崭新的。
金满城手里还拿着一个半旧的黑色手提包,夹在腋下。
没打一声招呼,就这么跑来了。找不到省城的家在哪,就直接找学校了。
林雨桐愣了一下就笑了:“大哥大嫂咋来了?来前打一声打个电话多好。”
金满城就笑:“老二在家给你找保姆,嚷嚷来嚷嚷去的,竟是瞎嚷嚷。你大嫂听了,知道你们这边肯定有为难的地方,就催着我过来了。你看你们也是,有难处言语一声就行了,多大点的事。自家的事情放下都行,你跟老四的事要紧……”
李仙儿就在一边笑:“家里有妈呢,孩子有人管。需要干啥,你言语一声就行。我照看孩子你还不放心?”
我还真不放心。
这话现在不能说,带着人出门,先在学校的招待所安置下来。然后带下来在边上的饺子馆,要了两斤饺子,大肉馅的,林雨桐没动几个,这两口子都吃了,还有些不足性的意思。
吃完了,喝着原汁原味的饺子汤,林雨桐才笑:“倒不是我这边着急,我其实是给别人找保姆呢。是学校里的一个老师。他呢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