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研墨,我要上书辞官告老还乡。”
小崔御医愣在原地,半晌不动,直到他老子等半天,不见他动,用力推了他一下,小崔御医踉跄了下才回过神。
“您真要辞官?”
“不辞,难道留下来等驸马归阴,咱们全家跟着去陪葬?”
小崔御医听到这儿,再不舍现在的职位,也得舍下,毕竟小命要紧啊!“那我也跟着请辞?”
“那是,你辞官回家侍疾。”崔院判原本是想小儿子不动,等此事过了,再让他在太医院里运作一番,自己还能回任,就算不再是院判,也能捞个御医当当。
但想到真阳公主的性子,还是保命要紧,便与小崔御医一起上书辞官。
此时真阳公主尚不知崔院判父子两要撂担子了,她正在发火。
素手一挥砸出一个粉彩五福捧寿茶盏,差点就打中跪在地上的管事媳妇,管事媳妇抹了把冷汗,那茶盏差点就打中她的额头,幸好幸好。
只是跪在她后面的婆子,可就没那么幸运了,茶盏里是才沏的茶,热滚滚的,现在又是夏日,衣服穿的单薄,茶盏砸在她的肩头上,滚烫的茶水泼了她一身,疼的她立时叫出声来。
真阳公主美目一转,盯着她看了半晌,“拉下去杖毙。”
“是。”不等那婆子张嘴求饶,立时就有侍候的宫女上前,动作非常麻利,反剪双手后往她口里塞麻核,事情发生得太快,管事媳妇还没回过神,婆子已经被拖出去,紧接着就听到一阵杖击的闷响,那婆子半点声响都没有,过了一会儿,就有人来回报,已经杖毙了。
真阳公主方才满意颌首,心头的那股邪火去了大半,“给禁卫统领捎信去,叫他好生去向蓝先生赔罪,务必要把人给我请回来,不许他再使下作的手段,我堂堂北晋公主,要请个大夫,难道得用这么下作的手段?真是丢我的脸!!”
管事吶吶应诺,起身时两股颤颤,还是旁边侍候的宫女扶她一把,才勉强走了出去,只是一走出去,双腿就软得跟面条似的撑不住了,整个人靠着墙滑坐到地上。
她咬着自己的袖子,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因为院子里的春凳上,被杖毙的婆子面对着她,双眼瞪得老大,是死不瞑目?
扶她出来的宫女,用力一拽,把管事媳妇扯离房门口,管事媳妇被拉得脚下踉跄,直到离了真阳公主的正院,来到夹道里,那名宫女方才松手。
“闺女儿啊!你下手怎么这么重啊!”管事媳妇对宫女抱怨道。
“干娘,您且多留个心眼吧!您可知方才公主为何要把那婆子杖毙?”
“为何?”公主府规矩大,但公主从不曾一言不合,就动手把人杖毙。
宫女嗐了一声,“那个王婆该死啊!公主命禁卫统领把蓝先生请来给驸马看诊,偏那王婆不知受了谁的撺掇,竟私下跑去跟长史官说,公主担心驸马,要他不择手段定要把蓝先生请来。”
管事媳妇这时才恍然大悟,“我说呢!禁卫统领怎么会脑子犯抽,原来是听了长史官的话,才会……”
“干娘,您还记得驸马是何时病倒的吗?”宫女忽然问道。
“记得,怎么不记得。”管事媳妇没好气的看干闺女儿一眼,“你当你干娘老了记性就不好啦?嗐,我告诉你,我都记得的,驸马原本人好好的,还陪着公主接见了东齐来的使者,公主还为他们办了洗尘宴,宾主尽欢啊!当晚驸马就不对劲了。”
宫女点点头,她也记得是如此。
驸马就是从那场宴会后,就突染急症,大夫、御医全请了遍,都没用,最后只能采用崔院判的建议,用人参吊着命,然后去请蓝海来为他看诊。
只是蓝海是南楚人,当初是谁提议要请他来的?
宫女想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