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崔锦城和红药依旧推车去送菜,走到角门的时候,见门对面站了一个青年,这青年有些面熟,崔锦城看了两眼,想起这人是忍冬阁的大夫,曾经在病舍里见过一次,于是上前问了几句话,才知他也猜自家阁主在山匪手里,想进去探一探。
崔锦城于是将昨日探知的情况告诉了他,又让他在街角稍等,他送完菜再细谈。等崔锦城和红药来到街角的时候,竟看见那青年身边又多了几个人,一问才知都是忍冬阁的人,于是一行人到了崔锦城的落脚处,商讨一番后,决定先等熊新的消息。
中午时候,熊新来到崔宅,看见红药时,眼中满是震惊骇然之色,似是在询问她:为啥山寨二当家说是兄妹二人?温大夫肯定是男的,难道魏少爷是女的!
红药满眼乞求之色,熊新深吸两口气,咽下这满腹的疑问,然后开口道:“西岭寨那边我已打点好,他们今夜要突围出去,也不欲带多余的人走,所以入夜后,会把温阁主和魏少爷放出来,我去角门接人,你们在远些的地方等候。”
众人听了这话,都长舒一口气,然后便盼着太阳快些落下去,好去府衙接人。因熊新晚上也要去,便担心熊嫂子自己在家有危险,于是也把她接来崔宅,与红药呆在一处,倒也是个伴儿。
*
明月高悬,夜静街清。
一辆马车从街角缓缓行来,这马车朴素宽敞,不急不缓地停在府衙角门旁。等了一会儿,角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两个人,一个青年一个少年,青年自然是温云卿,少年自然是换回男装的相思。
相思看见门口马车上的熊新,眼睛一亮,却未言语,拉着温云卿上了马车。熊新一扬鞭,马车缓缓驶离了府衙。
相思拍了拍犹自狂跳不已的胸口,小声庆幸道:“感谢老天爷!真是太吓人了!”
“在里面时也没见你这样,出来了,反而胆子变小了?”
“我那是强装……”
“吁!”马车猛然停住,熊新看着车前这几个面目凶恶的男人,握紧了手中的鞭子。
“把车里的两个人交给我,老子饶你一条性命!”陈二挥舞着手中的砍刀,往面前的青石板上吐了一口粘痰。
自从被王五派来的几个山匪打了,陈二一直不敢有所动作,但今晚山匪们便要出城去,哪里还有那闲工夫管这两人,所以自从知道两人晚间要离开后,陈二就在这里埋伏好等着。
当初想要轻薄相思或许只是一时欲念,但今时却不同,他不止要在温云卿面前强了相思,还要让他的兄弟们都开开荤,他温大夫不是有能耐吗?他倒要看看今晚他还能长出翅膀飞走不成?
马车前面的几人邪笑着靠近,陈二走在前面,正要挥刀上前。
“嘭!”
不知从哪里飞出一颗石子,狠狠打在陈二的胸口上,ζ螅俣戎欤股阉鸱沙鋈ィ
陈二捂着胸口缓了好一会儿,才张口大骂:“谁他妈敢拿暗器打老子!”
所谓暗器,不过是一颗拇指大小的石子,他话音一落,从马车后面的小巷里,走出一个黑色劲装的青年,正是被温云卿派去送信的萧绥,他在马车前躬身一礼:“阁主,我来晚了。”
轻轻的咳嗽声从马车里传出来,少顷,咳嗽声渐渐平息。
“杀了他。”
这三个字说得极轻,极平淡,与他平日安慰病人时所说的“没事”,并无差异。
萧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心想,这是他第一次要用自己的刀,于是点头应是。
雪亮质朴的侍卫刀缓缓出鞘,陈二也已从地上跳将起来,口中还在叫嚣:“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不怕死是不是!给我上!杀了他!”
身后匪徒应声而动,挥着大刀冲向萧绥,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