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云卿这才道:“昨日我带妹妹去药铺抓药,所以不在家中。”
带头大哥点点头,正欲转身出门,陈二却往床边走了几步,看见床上女子如瀑的黑发和露在被子外的一抹玉色肌肤,喉头一紧竟伸手去掀被子,但他的手尚未碰到被子,手腕便被温云卿抓住。
陈二眼睛一瞪,满是暴戾之色:“你干什么?”
这话温云卿还想问他。神色微敛,眸中清冷:“我妹妹有肺痨症,昨儿才咳了血,别传给大爷。”
听了这话的相思,忙咳嗽了几声,这几声咳得极为逼真,也是借了胸中有伤的缘故。竟温云卿的提醒,屋里人都忍不住看向床上被褥之间埋着的女子,只见她面朝床里躺着,身上盖着的被子染了点点血迹,显然痨病已经很厉害。
“走了走了!”带头大哥觉得有些晦气,摇摇手招呼几人离开。
陈二不好再多言,狠狠瞪了温云卿一眼,又看了床上的相思一眼,面色阴沉,却只得转头跟着众人要走。
“好汉留步!”温云卿忽然叫住已走到门口的带头大哥,带头大哥回头看向他,眉头皱了起来:“又怎么了?”
温云卿躬身一礼,道:“我会些医术,如今韶州府里正流行瘴疟,不知你们可需要大夫?”
带头大哥眉头皱得越发厉害:“你会治病?”
“会治,不止会治瘴疟,一些外伤也是拿手。”
看着眼前这个清瘦有礼的青年,带头大哥有些为难:“但你妹妹……有痨病,别过了痨病给我们,再说,你给我们治病图什么?”
温云卿看向带头大哥,声音清冷坚定:“我们兄妹无依无靠,只求好汉能保我二人平安,再无所求。至于我妹妹的痨病,只要不与她亲近,是不会轻易染上的。”
带头大哥想了想,确实听说这痨病不十分容易传染,若平日注意些距离,倒也不是大事,如今寨里正有几个兄弟病了,又四处找不到大夫,若这青年能跟自己回去给兄弟们治病,他倒也求之不得。
“既然这样,你们兄妹就和我们去府衙住下,正好我们有几个兄弟病了。”
温云卿一礼应下。
既然决定要让二人去府衙,带头大哥便留下两个手下把他们带回去。陈二走时狠狠瞪了温云卿一眼,但因带头大哥在场,也并未说什么话。
留下的两个山匪正坐在院儿里插科打诨,屋里的相思头脑发昏:“咱们为啥要跟山匪回去啊?”
这次轮到温云卿嘴里发苦了:“因为你被人惦记上了。”
相思一愣:“惦记我?”
想起方才陈二的表情,温云卿眸中寒光一闪,随即温和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这里不安稳,山匪的老巢可能更安全些。”
相思似懂非懂地挠挠头,还是有些迟疑:“那军队……来了,咱们怎么办?”
“军队来了,山匪肯定顾不上咱们了。”温云卿安抚道。
方才陈二的眼神很赤|裸,如果温云卿没料错,今晚陈二肯定会再过来,即便二人现在离开,只怕也已被陈二盯上,情急之下,为了保护相思,温云卿想出了这个有些险的法子——为这些山匪治病,请他们庇护。
温云卿之所以敢行这险之又险的一步,还因西岭寨的山匪与别处不同,这些匪徒原也是正经的庄户,但西岭一带早年被一酷吏所掌,霸人田产,**人|妻女,这些庄户被逼到了极点,便联合在一起杀了那酷吏,尔后盘踞在西岭险山峻岭之中,做些劫道的买卖。但却也并非穷凶极恶之徒,不曾平白害命,江湖上倒也稍有名气,又兼此时城中缺医少药,只要温云卿能医好几个山匪,博些感激和人情,倒不担心这帮山匪害他们二人。
两人本也是鸠占鹊巢,自然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只拿了两件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