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远处,又似乎在想着什么。
沈兮也不敢打扰他,只好耐心地等着。营帐内安静了许久,久到再次让她昏昏欲睡,才听他说,“刘太尉死了。”
沈兮一个激灵,整个人瞬间又清醒了过来,“什么?!”
那个执掌大齐军权的刘太尉?!
齐昱突然认真地望着她,似是在询问她,“你说会是何人下的手。”
望着他的眼,沈兮有种晕眩的感觉,似乎整个心神被摄入那双无底的眸子里,再也无处可躲。
别人她不知道,但是这个刘太尉她清楚的很,他是太子身边的人。所以这件事绝不会是太子做的,也不可能是晅王,而留在京都的人里,难道是……
她不愿去深想,齐昱却是笑了,“想明白了?”
沈兮不愿相信,“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种事有百害而无一益。”
“或许有隐情。”
沈兮反驳道:“这样的时刻,做下这样一桩事,留在京里的人无疑是最容易受怀疑的,有什么隐情值得这样的破釜沉舟?”
“既然你都能看明白,你觉得陛下会不明白?”
沈兮一愣,正是因为监守自盗容易引人怀疑,而偏偏太子多疑,反而才不会怀疑沈清浊。
她突然觉得有些无力,“太尉掌管四方军权,这件事,是殿下授意的吧?”
出了这样的事,太子损失了军重的中坚力量,想必也不会再有心思来盯着一个无所作为的皇子,所以此刻这个营帐是秋猎来最清净的时候。
沈兮心中多年的疑惑终于解开,“所以,我在殿下这里父亲也是知道的是吗?”
齐昱虽未承认,却也并未否认,沈兮突然觉得有些讽刺,“所以,父亲从一开始就是帮助殿下的。”
即使她重生来过,居然还是被眼前这个男人骗的团团转,当真是好深的城府。
齐昱淡淡解开她的疑惑,“当年沈相要我救你一命,我本不过是想让他承我一份情,却是没想到你竟这般聪慧,不过是些蛛丝马迹,竟然将整件事琢磨了出来。”他挑起她的下巴,眼神在烛火下明灭不定,“你说,这让本王如何能放你走。”
这句话意味不明,沈兮撇开头,“殿下从一开始就是在戏弄我。”
虽然有些疲乏,齐昱心情到显得不错,“不过是试探罢了,怎能说是戏弄。”
“既然如此,是否只要无人能威胁到您,我便可以走了。”
齐昱眉峰微挑,不置可否道:“或许吧。”
只是何时才是真的没有威胁,这或许永远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刘太尉被人深夜刺死在街头,此案震惊朝野,而这犯案的人,却是一个山莽土匪。
刘太尉前年缴了他的山头,害他无法温饱,故而起了杀心,一直伺机而动,直到那日在街上遇见了毫无防备的刘太尉。
这个土匪不过是拿出来骗骗普通老百姓的,朝里明白人都知道,这桩案子另有隐情。
刘太尉多年的行军生活养成的一身本事岂会折在一个小小土匪手里,只能说是有人太想掩盖这桩事。
而太子无异于折了一只臂膀,对于这件事的幕后人,他恨得咬牙切齿。
不得不说,齐昱这招棋险中求胜,若是赢了,太子便会节节败退。
这桩案子,在京里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一时京中百姓人人自危、夜不出户。
徽元帝带着太子提前返京,齐昱被留下主持大局,此刻她才不得不承认,这位皇帝远远没有传言中的偏疼这个儿子。
出了这样的事,大家的热情都减淡不少,齐昱每天不是躲在营帐里看书,便是在溪边垂钓。
沈兮拿着蒲扇替他挡着太阳,踌躇着说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