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了过后,裴井兰才过去一把握住了沈栖的手,皱眉道:“你也太大意了,纵是瞧见了也不该当着下人的面发作出来。何况薛年玉是个什么人,她做派不端自有她的下场,这会你倒是反而中了她的计,倘若闹开了可怎么好?”
沈栖心中讥笑,薛年玉不正派,那容留她留下来的裴棠就是什么正派的人了?她心中想着这些,就不自觉流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裴井兰看着这两人叹气,知道这会怎么都不会听进自己的话,只好作罢。她想这事总还得日后慢慢开解,两人分明相互有情,无谓为着旁人的挑唆到了如今的这步。
末了裴井兰挽着沈栖的手臂出了横波馆,此时夜深,外头不比屋中暖和,沈栖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裴井兰侧过脸去看她唇色发白,知道她之前是真的动了怒还没缓过来。说起来,裴井兰却也有几分埋怨自己,要不是自己下午去应酬也不会叫旁人钻了空子。等她得了消息连忙赶来的时候,却已经是这样一个局面了。
“怎么,你这会还觉得气难平?”
沈栖不提防她忽然跟自己说话,想了片刻又断然摇头,否决了起来,“我只是……”一时又语滞了起来,舌尖带着点点苦涩。其实他和裴棠两世,许多事情真不能说得清楚。亦或许是她觉得这段掏心挖肺的感情并没有得到她期待中的回应,不圆满,才会意难平。她能接受他不喜欢自己,却接受不住他心心念念的始终是白蘅。
“只是什么?”裴井兰停下来拉着沈栖,“你也是个傻子,明明是那个薛年玉的算计还一头往里面栽。你想想,哪能有这么巧的事,你得了消息赶回来就看见她在阿弟的屋中?”
沈栖张了张嘴,思付了会果然皱起了眉头,这事情若有蹊跷的地方,头一个就要怀疑奉灯。奉灯是她在这镇国公府唯一亲近的人,又知道自己和裴棠的“关系”。若不是她哭着来报信,沈栖也绝不可能轻易相信旁人。可真要是怀疑她……
沈栖迟疑不定的转过半张脸朝着奉灯的方向看了眼,此时的奉灯就不近不远的随在后面,仿佛知道自己这事上理亏会被追究,整个人都显得惴惴不安。
裴井兰也睨了一眼,倒是没在这人上多纠结,转而继续道:“倒也不定是她一块合谋,说不定是旁人连着她也算计进了。”说话这话,裴井兰也忍不住叹了句,显得有些忧心。“这府里头哪个人不怀着算计的心思,薛年玉的这些不过是小手段,这回也就算了,你往后做什么都得三思而后行。更何况,裴棠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清楚的吗?”
沈栖腹辩,自己可不就是瞎了眼没看清,听了这些下来又有点气不过裴井兰时时不忘说裴棠的好。“他要是行的端坐得正,也不会让人有这个算计的机会了。”
到现在都还这样执拗,裴井兰真是觉得无可奈何,不由加重了语气,“这世上许多事都未必能按照本心去做,更何况府里这情况。阿弟为何这样做,我虽然不清楚。可你到现在还要怀疑他的一片真心,也真枉费了我这样苦口婆心的开解你。”
不等沈栖开口说话,裴井兰又继续着道:“你怎不想想,之前好好的人怎么现在躺在床上不能下地了?”
沈栖只听奉灯说是裴棠叫人上了家法,可到底缘由是什么却不清楚。
裴井兰是没想到竟还有人会将事情想得这样简单,“带你去汤山也不是我的主意,裴娆出事的时候我不在京城,是阿弟连夜飞书请我回来带你暂避风头的。倒是他,独自一人留在了府里头解决这事的善后。”
“你是说……他被罚还是跟裴娆受伤有关?”沈栖五味陈杂,咬着唇道。
裴井兰心道这话若不摊开来说,只怕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去深究这背后的原委了。“这样大的事,你以为沈氏不出了这口气能善罢甘休?更何况,她早对阿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