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人一点点靠近,沈栖紧张到了极致,低敛着呼吸,却忽然被人在后头捂住了嘴。那人附耳低声道:“别出声,跟我走。”
沈栖斜着眼看了下,猛点了头转身跟着他往里屋走过去。这屋子一眼望到底,不过是用多宝格隔开,她进来的时候分明打量过没有人,难道有暗道?
果不其然,在前头带路的人开了柜门,分开挂在里头的衣裳当先钻进了里头的密道。沈栖唯恐动作慢了被裴棠抓个正着,三步并做两步钻了进去,还不忘将柜门合了起来。那柜门才刚合拢上,就听屋门在外头敲了两下,紧接着就被人推开了。
沈栖虽然看不见人,却能清晰的听见裴棠的声音,“她人呢?”又奉灯支支吾吾的回道:“姑娘之前一直在这的……”
“……”沈栖无声的舒了口气,这才心头松弛下来。转身过朝着暗道深处,一路跟随出来后竟是到在另外一间屋子里。四下看了一眼,将视线重新转过到那人的身上,“谢——”她话说了一半便立即警觉了起来,“你怎么出现的这么及时?”
宋焕章回过头来,嘴角轻挽起一个弧度,“才脱困就翻脸,沈姑娘的为人可真是让在下寒心。”
沈栖才不信他这话,反而跟着笑了一声,“你是之前就跟着我了吧?”
“你鬼鬼祟祟的进我屋子,我自然要弄清楚到底为了什么。”宋焕章从容不迫的应对,好像现在该受质问的是她沈栖才对。
这人还真是好口才,沈栖哑口无言,末了只好问:“刚才是你的屋子?你在寺庙怎么有住处的?”
“这个……不劳沈姑娘费心垂问了吧。”宋焕章过去推开了窗户,朝着外头看了一眼,“时辰差不多该结束了。”
沈栖愣了愣才体会他所说的是什么,献舞!掂量了一下还是和嫣姬一较舞技高下才是最紧要的事。匆匆系上了面纱,离开之前宋焕章又递了手中一件藏青披风递了过去,沈栖并没立即伸出手,反而眼神复杂的多看了宋焕章两眼,末了才接过披在了自己身上。
宋焕章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消失不见后收回目光,这样的装扮在当朝根本没有。他之前叫人仔细去打探过“沈栖”的生平过往,镇国公府那位沈夫人并未将失去办得毫无破绽,这“沈栖”哪里是她什么娘家侄女,根本就是那位才接回府的三少爷的童养媳。而且“沈栖”出身江南小镇,虽然识字读书,可性情软弱处事也拘谨,不可能会穿这种这地方根本没有的衣服。
宋焕章如今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现在的沈栖绝不再是当初的那位“沈栖”了。可……她离魂来的情况,委实跟自己一行人不同。沈栖在同文书院念过了数日后才忽然变得功课奇差起来的,这样算来,应当是在国公府才发生了的这一切。然而,国公府的船上京之时的确在龙骨庙停过。宋焕章眉头越拧越深,无论如何,跟龙骨庙脱不开关系。
且说沈栖那边,她如今蒙着脸,身上裹着披风并不算显眼,只要避开奉灯就未必会再被旁的认出。这时候已经再没人上台,可随嫣姬而涌入相国寺的人群也散得差不多了。高台东面是一班随意楼自带的乐伎,或坐或站在那,天蓝色白纱被秋风吹得翻飞不定,随时要乘风登仙的模样。沈栖自带了阮琴,上台上并未去跟那一众乐伎商量齐奏哪支曲子。曲是她自己写的,就算是要旁人伴奏现在也来不及准备。
沈栖曾经最擅长用的是琵琶,可现在她手中所持的阮琴是方才在宋焕章那屋中墙面上挂着的。阮琴琴声清脆柔和,并不如琵琶能弹出激荡慷慨的曲调,可沈栖长久不弹奏,怕技艺生疏被行家一耳听出深浅,故而选择了甚少人知道的阮琴。
登台站定,沈栖手指顺畅拨过琴弦,发出一串流水似得的响声。此声一出,吸引了不少人将目光转向了高台上,可一眼望过去不见姿容出众的女子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