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一把掀开帘子,可前面哪里还有驾车的车夫,蔡勉已经接了缰绳在勒马缓下来。车前悬着的一盏灯笼大幅度的摇晃着,照得前头崎岖无人的山路。马车又碾到了石块,整个车身都往一侧倾斜过去。沈栖手指死死扣着车身也无济于事,心中想着这样下去马儿发疯,指不定要车毁人亡。
蔡勉往后扫了一眼,长眉紧皱:“快走,要跳车!”
秦幼春早吓得失魂了,沈栖不知她有没有听清楚,又扬声复述一遍:“咱们要跳下去!”她拉着秦幼春手脚并用的稳着身子往外去。可秦幼春挪不开脚,缩在里头满脸泪痕。
马车越跑越急,沈栖朝着前面看了眼,只见马臀上全是鲜血,血腥气冲上脑门,更叫人精神一震。
“我……我怕……不行……”秦幼春哭着道。
沈栖咬着牙低喝了一声,“你是怕死还是怕疼!”她拉着秦幼春到车厢口,闭着眼心一横往左侧跳了下去。秦幼春在她的右侧,跳下去的时候自然而然就压在了沈栖的身上。沈栖被带着往旁边一滚,当即觉得小腿一处有钻心的疼。
隔了好一会才缓过来,沈栖挣扎着坐起了身,跳下来的时候手臂撑了一把,此时袖子已经被撕裂了开来,露出里面被蹭得破出血的皮肤。沈栖倒吸了口冷气,那边秦幼春已经已经不住的在哭了,捂着脸哆哆嗦嗦:“你……你的腿!”
沈栖这才去看自己作痛的小腿,只见鲜血已经濡湿了一大片,离开她不远处的地方有块染血的尖锐凸起的石块。沈栖捂着伤口,转瞬手上就满是温热的血了,只好从破裙的地方撕开了一道布缠住了伤口止血。
蔡勉等她们两人跳下马车后再跳的,这会立即从前面跑回来查问伤势。秦幼春吓得脸色苍白,抬了眼帘惊恐欲绝的看向他,脸上满是泪痕。
除却这一条道上的他们三人,漆黑夜幕下再没其他。
蔡勉温声安慰着秦幼春也止不住她的哭,沈栖听得有些厌烦,可再一看见秦幼春已经快腻去蔡勉怀中了,心中不觉起了些思索。这头正想着,往书院的方向就隐约传来了马蹄声。
沈栖凝眸看了过去,只见不多时果然有个骑马的身影靠近,等来人勒停了马,她也忍不住惊讶问:“怎么是你?”
秦幼春带着颤声道:“宋公子——”
宋焕章从马上一跃而下,先行礼见过了蔡勉,目光扫了一眼,最终停留在沈栖的小腿上,“你的腿怎么样?”
沈栖稀奇他怎么会出现在这的,可眼下不是追问这的时候,随即道:“用不上力。”
宋焕章犹豫了一下,牵了牵手中的缰绳,指着旁边的马问:“你自己能上去吗?”
“当然不成!”沈栖一动就抽了口冷气,朝着宋焕章瞪了一眼,“扶我上去。”
回了书院不多时,裴府的车马也到了,奉灯跟大太太身边的翠娥一道来的,见到沈栖浑身狼狈还带着血,就红了眼语气哽咽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沈栖摇头:“被划了道口子,骨头应当是好的。”
翠娥道:“府里马车无缘无故的空着回去,多亏了夫人留了心让咱们回书院瞧瞧。姑娘的腿伤得这样厉害,可要在书院留宿一晚再说?”
宋焕章皱了皱眉,“书院里原本也有大夫,可凑巧今天不在。”
“回去回去回去!”沈栖挥了手让奉灯来将自己从椅子上架起来往外头去。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问宋焕章:“你怎么知道那马车要出事?”
这说来也真是凑巧,宋焕章平日就住在书院,书院上下他都认识,正好和沈栖分开了后不多久就碰见了马房的老李。老李提着酒壶,吐着醉话。宋焕章当即觉得不对劲。书院夜里头的马夫就只有老李一个,他再去马房看了眼,发现书院里的马车也没少,这才立即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