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娇沉吟了一下,让簌玉先回去,簌玉执意要领罪。
躺在床上养伤的这段时间,她想通了许多事,再不想苟且地活着了。
“我怎会罚你呢!何况今儿还是我的大喜日子。”天娇不知怎地冒出这么一句,许是受了慕容冲的影响,说完她不禁莞尔。
“奴婢也不想伤她的,揽月说要告密,就拉扯奴婢往外走。奴婢拂了一下,她就撞到了桌腿上晕过去了,醒转就一直说头疼,似也不怎么认得人……”
“行了,不要再纠结这个了。”北吕王后的心思可不在宫婢身上。“你要留下就留下吧,你服侍公主十来年,今天她出嫁,你陪着也好。只是,这身衣裳得换换。”
正说着,樱桃和青桃领着喜婆进来,看到簌玉怔了一下。喜婆眉开眼笑,先给北吕王后道喜,又笑着恭喜天娇,“锦云宫外鼓乐声起,凤辇就快到了。请王妃准备起驾啦!”
“簌玉跟我同去,你们快帮她换身衣裳。”樱桃应着,很快找了衣裙帮簌玉换上。
又有宫人进来扶北吕王后去前殿准备观礼。
凤辇出了锦云宫,鼓乐声,贺喜声,比白日里去庙台更让人激动。
暗香浮动的喜帕下,天娇只能看见自己放在膝上的一双纤手。一双嫩白小手不时**着飘带上绣着的飞天凤凰。
“公主别紧张,大幽王很喜欢你的。”
“噢?”天娇停了手,双手交叉在膝上。簌玉怎么会认识大幽王呢?她见过慕容冲,可那时慕容冲自称是大幽的大夫啊!
簌玉自知说漏了嘴,忙补充道:“公主这么美这么好,谁会不喜欢呢!”
喜婆听见这话,回身笑道:“是呀,老身在吕国做了多年喜婆,昨儿被人接到这里。真是沾了新王妃的光了,一辈子竟然还能到大幽国的云宵宫里走一趟。”
“你不是云宵宫里的人?”簌玉也好奇。
“老身哪像宫里的人啊!大幽娶亲是没喜婆一说的,这回全是按照吕国的规矩办的。看来大幽王是真心对待咱们吕国公主的,连仪制都是按照王后的规格安排的。”
“你是东吕国的还是北吕国的?”
“老身是吕国人,东吕和北吕分裂十几年了,老身只认吕国一个。”樱桃轻咳了一声。喜婆不好意思地闭了嘴。
簌玉也若有所思的样子。
天娇终于弄明白了,百姓是愿意吕国统一的。北吕王是逆天而行,难怪落得夫妻不和、子女离散。可怜的姜天娇也不知魂归何处了……掩在喜帕下的眼眸不免起了波澜,好在没人看见。
凤辇进了前殿,喜婆喊新人落轿。就有人搀着天娇的手款款下了凤辇。
“迎新人!”喜婆这会中气十足,透着喜庆的呼喊传出老远。
天娇站定了,看着脚尖裙裾上的绣花,蜿蜒的吉庆花纹一直延伸上来,轻丝垂地,闪着点点微光。难怪燕楚珩说大幽的衣裳工艺好,的确是好!
正思量着,一角大红绣着水波龙纹的衣摆出现在眼前。水波龙纹闪动,一双银霜夏靴朝她走来。
她不由得怦然心跳,浑身冒汗。
有人塞了一条红绸在她手中,她注视着那水波龙纹下的银霜夏靴后退几步,拧转靴头,缓缓走去,留给她一个银霜靴跟,在水波龙纹下忽闪忽闪时隐时现。
她手上的红绸紧了,她被动地跟着朝前走,眼眸望着时隐时现的银霜靴跟,不知这是要到哪里去?
管他是要到哪里去!真希望时光就定在这一刻,不用再想什么龙灵犀,什么神仙册,就这样一直走到海角天涯,永不止步……
天娇心思九曲十八弯,才发现眼前的银霜夏靴停住了,又将靴头掉转向她。手里的红绸倏地一松,几朵红绸花映入眼帘,眼前红彤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