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
郑毅叹了口气:“千万不要既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小侄要做的可是高级脑力劳动,接下来还得经常和我那不对付的便宜大哥打交道,估计时不时写几篇文章给,说不定能引领舆论斗争的大方向,这些都要花费银子的。”
俞飞鹏又笑了:“果然家学渊源,哈哈!你也别叫苦了,晚上把报告送来就给你足够的经费,这笔钱早准备好了。”
郑毅立刻站起来:“那小侄先告辞了,进驻新营区事务繁多,不回去盯着不放心。”
还没止住笑意的俞飞鹏大手一挥:“快滚吧!哈哈,哈哈哈”
郑毅走出院门,翻身上马,十分钟不到回到仍在修葺中的马军大营,看到运输队长站在一溜卡车边上大喊大叫指挥卸货,便打马过去招呼一声,从随身公文包里取出个牛皮信封递了过去:
“钱队长,这是总司令部托我转交的命令,今晚不能和你喝酒了,卸完货你得率领车队赶赴南湖大营报道,有一批物资和人员需要你立刻送往长沙。”
“什么命令?”
高大肥胖的钱队长急忙过来接过信封。
郑毅调转马头:“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有事去北面中间那座四合院找我,我的团部在那里。”
“好咧!”
郑毅在墙体斑驳的高大四合院门前下马,把缰绳扔给哨兵,穿过一片忙碌的宽阔大院和团部人员进进出出的正堂,直接走向第二进那排安置伤病员的西厢房,逐一探望十几名伤病弟兄。
他最后来到第二间大厢房门前站住,看着摆在地上的诸多机枪零部件和埋头修枪的伤员,连连摇头,用武汉话低声问道:“老赵,伤口怎么样了?”
身材健壮、胡子拉碴的汉子猛然抬头,愣了愣放下沉重的枪机,拉起裤脚,露出伤痕累累的左腿:
“好多了,郑长官,还是洋人的手艺好,这不,除了小腿后边少块肉,其他伤口都愈合得很好,啧啧!确实比我们中医强,想不佩服都不行!”
郑毅缓缓蹲下,细细观察老赵那条取出六块弹片和一颗子弹的左腿:“伤势恢复得不错,估计再有半月,你这老小子又能活奔乱跳了。”
老赵感激地地笑道:“我还没谢你呢,要不是你开车把我送到长沙的洋人医院动刀,我这条命就没了,当时我失血过多,烧得厉害,迷迷糊糊什么也看不清,醒来后弟兄们才告诉我,说是你背着我送到二楼手术台上的。”
郑毅瘪瘪嘴:“别谢我,要谢你去谢我们革命军第七军军长李德邻将军,要不是他指挥手下弟兄弄翻你,我还得不到一位死到临头还敢抱着重机枪反冲锋的机枪连长呢。”
“老子凭什么谢他?不咒他祖宗十八代已经给他面子了,要是再来一回,老子绝不活下来做俘虏。”耿耿于怀的老赵气得眼都红了。
郑毅咧嘴一笑:“做俘虏怎么了?天下哪里有常胜将军?何况你做得了老子的俘虏,真还别骂李德邻,要不是他视察阵地时,偶然听到手下汇报你的狗屁事迹,感慨之下对你赵景庭动了爱才之心,绝不会把你送回长沙医治。”
“说真的,若是你小子伤势不重,不在他面前骂爹骂娘,也许他当场就给你个营长干干,知足吧你。”
赵景庭再次愣住了:“谁告诉你的?”
郑毅笑道:“除了李德邻还有谁?他专门给我打来电话,说你是条汉子,让我尽可能救活你,我这才开车前出几十里,急急忙忙把你送回长沙湘雅医院,老子那辆车可是蒋总司令奖励的,没开过几回就被你小子弄脏了,回头罚你给我洗三个月的车。”
赵景庭嘿嘿笑了:“长官,你回汉口老家去看看没有?”
郑毅摇摇头:“早上刚到,接着去总司令部报到请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