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卸下打空了的子铳,他们又抱起旁边放置的一个子铳,检查了一下子铳内装填的弹种,随即将子铳安入了母铳后部那粗大的长形孔槽内,用凹心铁杆打下,将子铳母铳两口对齐。
这几副佛朗机铜炮铳身两侧都有炮耳,安放在轮式炮架上,可以根据距离对炮身进行俯仰调整射击角度。此时双方的船间距己是进入一百几十步,正是大佛郎机炮的最佳射程。那几个装填手安放好子铳后。立时每门炮的瞄准手对照铳身上配的准星与照门,用一目眇看,远远的对荷兰夹板船甲板上活动的人影进行调整瞄准。
“甲位好!”
“乙位好!”
“丙位好!”
“丁位好!”
船头上的四门大佛朗机炮的瞄准手相继对火炮进行了角度调整,各炮宣布进入射击状态。
哨官林察看看逼得越近的荷兰人的旗舰密德堡号,几乎可以看清甲板上人的五官轮廓了。猛地一挥手中的令旗,高声喝令道:“开炮!”
每门炮的发炮手,立时又取出烧红的长铁钩,往火门上点去。
“轰轰轰轰!”
四架大号佛朗机炮身震动了一下,炮架向后弹去,随后又被弹簧的巨大反作用力迅速将炮身复位,炮口喷吐出一股白烟,白烟中夹杂着火光,一枚枚八钱重的霰弹,便在火光中向密德堡号上的人们欢快的扑去。。
首层甲板上的人们正在紧张忙碌的cāo作着火炮,试图给这群狂妄的前海盗们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海战,却没有料到,这群前海盗采取了如此不人道的技术手段。
“啊!”
“上帝!”
“该死的!我中弹了!”
中弹倒地在甲板上呻吟的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在血泊中痛苦的翻滚着,旁边的同伴则是被密集的霰弹将身体打得如同蜂窝一般,向外翻露着血管、骨头渣子、肌肉组织和不知名的液体。看得令人作呕。
“妈的!这群狗娘养的!开炮!”
普特曼斯有些愤怒了,见到甲板上那些水手和炮手的惨状,他下令向几条不知死活的中国水师船只开炮轰击。
荷兰人的三层炮甲板上几十门大炮开始了对林察等人的轰击,近距离的对轰,让火炮充分的发挥了威力,几乎每一炮都击中了目标。巨大冲击力使得炮弹拥有了巨大的杀伤力,击穿了厚厚的木板,到处乱飞的木板碎片成为了炮弹的帮凶,几个水手便是满头满脸都是被击碎的木板碎片,倒地身亡。
“太郎,应该是可以跳帮了!下面就看你们的了!”用目光简单的估算了一下船只之间的距离,哨官杨耿朝着身边一名身穿把总服色的家伙吩咐着,那被称为太郎的把总,是郑芝龙在平户时便跟随的人物,最擅长跳帮,上船之后挥动倭刀砍杀,所向披靡。
“请大人等待我的好消息!”太郎躬身向杨耿鞠了一躬,用手指轻轻的捻了一下用呲铁钢制成的倭刀刀刃,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我的部下们要求,斩杀了荷兰人的首级,赏金能不能用南中通宝支付?”
在得到了杨耿的同意之后,太郎满意的打了一声唿哨。五六十个身材矮小,但却敏捷如猿猴一般的倭人士兵,个个手擎钢刀短矛,向对面的荷兰人船只抛出了一根根的挠钩或者是带有铁爪的绳索。
在一阵阵的怪叫声中,一群又一群的倭人跳上了荷兰人的战船,也有不少人因为没有计算好船只之间的间距,便抛出了绳索,随之跃出大青头战船的倒霉蛋,被不断起伏碰撞的船只夹得粉身碎骨。
更有那倭人抛出了铁爪,钩住了夹板船的船板正在向上努力攀爬的时候,被荷兰人用刀剑将绳索斩断,一声闷响,调进水里,刚刚从水中冒出头来,却被迎面驶来的船身将头颅夹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