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黎慕华企图借着这一个机会试探一下所有人的底线,估计这种一团和气还会在内宅中继续飘扬。
自从那曰大郎因为出痘夭折,美珊姐妹便与黎慕华结下了梁子,今天她又试图以这样的方式来确定自己的地位,这如何能够让这姐妹俩个接受?
论进府时间,美珊姐妹要比黎慕华早,论起为守汉做的事,美珊的父亲如今在湄南河正兢兢业业的为女婿和自己经营着滴泪树(橡胶树)的大种植园,捎带着向暹罗境内销售熟铁、精盐、白糖、瓷器、棉布等物,二人自认为从任何一点来比较,自己都比黎慕华要强得多!
“一个国破家亡的女人,白虎星一个!克的国家亡了,父亲死了,到了这里又害得我儿死了!要不是老爷要用你的那个死鬼老爹当招牌,你只怕早就被送到哪个农场去配了垦民了!你所自恃的,无非便是一个儿子罢了!莫要得意的太早,你的儿子也未必就是曰后这份家业的主人!大太太肚子里也有了种了!我们姐妹肚子里也有了主公的骨血!这份家当倒是谁儿子的,也未必说得好!”
看着黎慕华脸上随着灯火的跳动而不断变化的明暗阴晴,诗琳心里说不出的快活。
“五姨太,”盐梅儿的心腹,如今府里的管家婆子蔡婆子,也是温言劝慰,“少爷身子虚弱,老爷那里少不得要喝上几杯酒,一旦少爷受不了哭闹起来,岂不是扰了老爷的兴致?让老爷心里不快活,反倒对少爷不好了。”
蔡婆子的话,软中带硬,话里话外都是威胁之意,偏偏却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看着周围几个女人都是这般态度,眼见得众怒难犯,不由得黎慕华示意让阮妈将李华宇抱了回来,站在自己身后,等待着由蔡婆子安排酒席座次。
“太太,您请。”蔡婆子很称职的扮演起了司宴官的角色,先请盐梅儿入座,当盐梅儿在守汉的下手坐定后,方才招呼美珊与诗琳姐妹入座,之后是四太太修竹(便是和守汉、秀秀一起飞的那个丫鬟,秀秀过世后,守汉将她收入房中。也算是一点念想),当前面的四位太太和自己的子女,身边的丫鬟婆子都已经入座之后,蔡婆子拿起自己的手帕,慢条斯理的在额头和面颊上擦了擦汗,又稍微的休息了一下,这才点手呼唤阮妈。
“阮家的,你陪着五姨太在这边坐。”
蔡婆子有意识的将五姨太几个字咬的有些重,给黎慕华安排的,正是按照房次的第五位置。但是,这个位置不但让阮妈心头火起,也让黎慕华柳眉倒竖。
五姨太的桌子对面,是几个天竺胡姬的位置。这几个女人是守汉闲暇之余享用过的女人,在府中的地位从来都是比较尴尬微妙的,在丫鬟婆子眼里,她们是老爷的女人,虽然眼下没有名分,但是说不定哪一天就被收了房。而在几个姨太太眼里,她们则是类似于婢妾的地位。此番家宴,她们也是列席参加,但是是几个人在一张桌子上而已。
而将黎慕华同她们摆放在一起,分明就有贬低鄙视之意了。
见所有人的已经落座,蔡婆子点头示意。一个她手下的管事婆子站到大厅门口,拉长了声音向外面唱到:“开席---!上菜喽----!”
随着拉长声的吆喝,院子里很快便是灯火闪动,飘来一阵阵浓郁的香气。引逗的屋子里的孩子们和那几个天竺胡姬不由得抽搐吸溜着小鼻子,贪婪的呼吸着食物的香气。
随着厨子们上菜脚步的邻近,一班细乐手中的乐器也开始演奏,阵阵悠扬的丝竹声中,晚宴正式开始。
按照内地流传来的大型宴筵的习惯,首先上大菜,便是称为大嘎饭的菜肴。(水浒传和金品梅等作品中常常提到的有什么好嘎饭只管上,说的就是这些大菜或者是酒店的看家菜。)按照上菜的流程,执行所谓的五割三汤,交替上五道盛馔和三道羹汤,再配上曲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