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管彤看着温婕抱着那束花笑的样子,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深蓝色的风信子,慕郗城常在过世陈小姐墓碑前放下的祭奠用花。章理事昨天刚和她说过。
送活人能和送死人用同一种花?
想到这儿,管彤突然觉得背脊生出几分寒意。
温婕眼眸明亮,见她沉默起先开口,“代我谢过慕先生。告诉他,他送给我的花我很喜欢。”
“一定转达。”管彤点头示意后转身离开,想到温婕刚才的笑不知该做何种表情。
4月23号,慕郗城不再发烧,‘慕威森’法国公司一大早就召开了高层会议。
会议室里,管彤坐在慕郗城身后的座位上,握着笔做会议笔录,其中的间歇,她看自己上司一身商务西装听着高管做计划汇报,神情严肃,与两天前醉酒发烧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就管彤看来,这两天慕郗城角色转变太快,近似人格分裂,她跟不上节奏有些难适应。
可她不知道的是,这个男人自2007年开始就一直如此,就像是情绪握在手里,掌控自如。
至于内心深处他是怎么想的?
埋得太深,没人知道。
5月初慕郗城于法国出差结束回国,自此管彤觉得她的上司并没有什么变化,一样每日照常工作,忙碌在‘慕威森’旗下的合作案里,周旋自如,笑容恣意,哪里像一个受过心伤的人?
有人说,笑容越多,是因为内心太空,最悲哀的莫过于已经找不到自己的情绪,所以只能笑。
*
一年后的法国,2010年的5月份,时汕在学校忙着写巴黎第五大学的硕士毕业论文,而陆时逸刚主刀做完一台手术。
医生办公室里,他换了一身休闲装。
“呦,陆。”艾文看着最早换下制服的陆时逸,眼神*,“这么着急走去见谁?”
陆时逸说,“回家给小朋友做饭。”
“incurable(无可救药)”感叹一声,艾文由衷佩服自己的好友。
最初的2007年,他们都以为那个女孩子再难恢复,一辈子都会失明,失聪。而,那个时候陆选择和她在一起,不觉间竟然已经过了四年。
巴黎第五大学医学院。
时汕一出教学楼就看到站在法国梧桐下等她的人。
“论文还顺利吗?”他问。
“嗯。”和陆时逸并肩走在一起,时汕说,“我们的回国机票订在什么时候?”
“这个月月末。”
“放弃读博的优待回国,不觉得可惜吗?”打开车门让她上车,陆时逸从另一边上车。
时汕终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相比她失去博士生优录名额,陪她回国的陆时逸放弃的东西更多。可他义无反顾。
住宅公寓,简单的四菜一汤。
和陆时逸坐在一起,时汕突然问,“十一,回国我还能吃到你做的饭菜吗?”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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