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的样难度最低,一天还打不出来,老板的钱没地方花了。”
小田不屑的撇撇嘴,转过身去抱怨几句,但郝丽娜听见了。
陈莹玉下班走了,郝丽娜按照她调的配方,根据自己的配方又做了调整,取料放在另一台机器升温,这样多些选择,她小心翼翼,检查了几遍,确认不能出差错。
其间女儿薛爱丽打电话来,她推说忙挂了,担心自己的心情传染给薛智雄,莫名让他担心。
等到样出来,小田掐着时间来了,进门就吆喝。
“行不行啊,行不行啊?”
郝丽娜一个颜色挑出最接近的两块,给小田过目。
“不像啊。”小田两手插裤袋,挑剔的说。
“我再给你打,等一个小时。”郝丽娜请求。
“来不及啦,快运车装完货就走,我的样随货一起发。”
郝丽娜陷入尴尬,心里发怵,等着小田给她难堪。
小田叹息一声,拿过色样,从柜子里找出色卡,到陈莹玉的办公桌前坐下,用花剪剪成小块来贴,郝丽娜过来帮他。
“我先寄给客户,如果不确认,你明天再打。”
“谢谢你。”郝丽娜感激不尽,语气满是歉意。
打发了小田,郝丽娜关了机器,无力的倚着机台,深深的挫败感袭上来,小田的话刺痛了她,人家说的没错,老板花钱请人是要能做事的。
“下班了,怎么不关灯?”俞工的声音传来。
“我还没走。”
郝丽娜出来,动手打扫卫生,整理杯具。
“说话有气无力的,是不是小田为难你了?”
“没有。”
“莹玉跟我说了,你不要理会,我知道收拾他。”
“不是他的错。”
“客户的马车都是刁民,不过小田不难对付,时间长了你就了解了。”
“可能没机会。”
“这是什么意思?”
“与其老板赶我走,不如我主动离开。”
“坐下来说。”
俞工坐到陈莹玉办公桌前,郝丽娜过来坐在一侧。
“我想你应该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出来的吧?”俞工审视郝丽娜。
郝丽娜点头。
“在我看来,你应该是父母宠丈夫疼的那类女性,我猜测得没错的话,你一定有什么难处。”
郝丽娜轻咬嘴唇不语。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难处。”
俞工敞开心扉,讲了他的难处。
俞工是从农村考入大学的,可谓寒门学子,父母以他为骄傲兄弟以他为荣,辛苦供他读书,眼巴巴的期望他学有所成,能沾他的光,提携他们。
他毕业分配到天津一家纺织厂担任技术员,当时一个月工资四五十块,父母生病哥哥结婚姐姐出嫁两个兄弟读书都写信向他求助,他省了又省还是入不敷出,还不敢叫一点苦,怕招来埋怨。
家人以为他进了大城市,过上了优越的生活,盼着娶媳妇抱孙子,他们不理解那份心酸,他大学期间的女朋友,父母因为他是农村的,强行逼女儿斩断了情丝。
他灰心丧气,从此不相信爱情,厂里同事为他介绍了对象,老婆是经人介绍的,家里四姐妹,她是老小,挨着父母有三室一厅的住房,长相顺眼相中他是知识分子。
结婚的时候岳父母提出,将来孩子随妻姓,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一气之下想悔婚,她妻子说先答应,她有办法。
后来他们在厂里分到一间房子搬出去单过,儿子出生后,第一时间报了户口,然后妻子对她父母说,孩子随母姓会引来人们的莫名的好奇,对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