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事物纷杂,好不容易料理完了,山中好景也没空欣赏。”
丘胤明道:“你看,这些人大概都是冲着聚会去的。”正说着,山道上走上来两个大汉,远远便对林东方作揖道:“林少侠!好久不见!”林东方回头一看,便笑着答道:“王家兄弟,你们也路过?”大汉中一人道:“正是。林少侠前日仗义相助,我们兄弟有机会一定登门拜谢。”林东方道:“大哥言重了。”
客套一番,待两大汉先行离去后,林东方对丘胤明道:“唉,真麻烦。幸好有人告诉我一个好地方。来,我们快走。”丘胤明不知道他有什么花样,跟着他岔出上山的主路,沿一条小径绕过松林,又往上不远,隐约看到前面有片空旷处,已聚集了几十个人。林东方指了指林间的一块大石头道:“这里好。”回头对丘胤明笑了笑,“幸亏找到了。”二人在大石头顶端席地而坐。丘胤明环顾四周,这石头周围都是古树藤蔓,甚为隐蔽。方才见林东方和人客套,丘胤明猜想,那边几十个人中肯定还有认识林东方的人,他一定是懒得和他们参合,原来他真是年少有为,于是心里不由得敬佩三分。
坐在石头顶端,虽然说话声被风吹散了不少,前面几十人面容却看得很清楚。林东方一一给丘胤明指点说得上名的人物。
“看那个富商模样的,他是宁波船王余老爷子,曾几次率众人扫荡海寇,为朝廷立了大功。身边是他的管家,是个少林俗家弟子,听说一路罗汉棍很有两下子。那边是温州顾家的人。看那个穿绛红褂子的是顾老爷子的弟弟。听说顾家与扶桑人做一笔珍珠生意,余家认定他们私通海寇,横加干涉,顾家少爷一怒之下火烧了余家的一所船坞,却被打得差点丧命,顾老爷子也因此一气得病,于是便纠缠不清起来”
丘胤明一面听着林东方说故事,一面随意打量着这些人的行为举止。
不多时,只见主道上有一行人前来,人群向两边散去,让出一条道来。林东方兴奋道:“快看快看。来了。最前面那个穿白衣服的人就是当今武林泰斗,杭州问剑阁主人,白孟扬。”
丘胤明全身兀地一紧。
林东方还没觉到他的异样,接着说道:“他总是身着素服,剑法如神。据说他那把宝剑是西域名师所铸,削铁如泥。我小的时候,他曾经来我家做过客,演示过他的剑术,的确快猛如惊龙,绵密如细雨。还指点过我几招呢。”
可丘胤明并没听见林东方在说什么。他此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气宇轩昂,一脸正气的领袖人物就是在他八岁那年将母亲逼上绝路的白衣剑客,母亲的师兄!那个夜晚的恐惧与绝望虽已经随着时间淡却,但记忆里那火光中的剑影,母亲死而不倒的身影,还有那个白衣剑客给自己的最后一瞥,却仍旧如同昨日般清晰。
林东方不经意地转头看了一眼丘胤明,却见他目聚寒光,双眉紧锁,便轻声道:“丘兄?”丘胤明眨了几下眼睛,低声道:“那,白孟扬是个什么样的人哪?”
“哦,他可是武林中公认的大好人。他家的狮峰龙井茶园闻名江南,问剑阁更是武林中最有名头的地方。此人乐善好施,谁有什么难处都能去找他,无论贫富贵贱。这些年里出面解决了许多恩怨纷争,化解许多血腥仇杀。可就是有那么点古板。我爷爷不喜欢他,说他满肚子程朱礼教。其实我也不太喜欢他。不过江湖中什么事,他出面多半凑效。”
丘胤明此时脑中翻江倒海。想起了当初被无为从海滩上救起,带到道长的竹楼后,道长本不愿收留他,可无意中听闻了母亲的名字便改变了主意。后来屡屡教导他,为人要重恩轻仇,临行时又再三叮嘱他,莫管江湖事。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众人都与母亲为敌?他真想冲过去当面向那个白衣剑客问清楚!可是他这才明白,原来上官鸿道长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