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唔”
嘴巴再度被胶布封住,她的嘶吼变成了咽呜。
“把她肚子里的野禾中给我做了”
在她愤恨的目光中,罗婉月恶狠狠地下了令。
医生和护士领命行事,抓住严甯就往手术台上摁。
严甯拼死挣扎,可腹痛如绞的她又怎能以一敌四,所以很快就被牢牢摁在了手术台上。
罗婉月面无表情地把双臂抄在胸前,高贵优雅地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整个过程。
无论严甯挣扎得有多疯狂,也无论她咽呜得有多可怜,甚至无论她的眼神有多悲伤多绝望,罗婉月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丝动容和怜悯。
冷眼旁观,无动于衷。
针尖扎进手臂,麻醉剂注入她的血管,严甯的目光变得灰败
手脚被束缚在手术台上,她丝毫不能动弹,啪地一声,手术灯应声而亮。
强光骤然照射在脸上,却照不亮她已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世界
意识在一点一点地模糊,心在滴血,而泪已流干。
从被强行摁压在手术台上的那刻,严甯的双眼就死死看着一旁的亲生母亲罗婉月,死死看着。
看她是如何冷漠,看她是如何丑陋,看她是如何心狠手辣
渐渐的,疼痛消失了,悲伤消失了,她的世界
彻底变成了黑色。
天冷了。
秋风瑟瑟,凉意袭人,灰蒙蒙的天空,沉闷而压抑。
洁白的病房里,飘荡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整个房间安静得如同没有鲜活的生命。
病牀上,半躺着一个消瘦憔悴形如枯槁的女子。
严甯目光呆滞,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从醒来就一直保持着歪头看着窗外的姿势,不曾变过。
两天了。
失去宝宝已经两天了。
她没有哭,没有闹,也不想说话,情绪异常的平静。
伤过痛过,她终于明白,无缘的,终究是留不住,怎么强求也没有用。
命,一切都是命,她认
也好,这样也好,什么羁绊都断了,她与他,就可以彻彻底底地结束了。
嗯,也好
是她错,不该在乍然知晓怀孕的时候动过不想要宝宝的念头。
她想,可能是宝宝生气了,所以走了,不要她这个不负责任的妈妈了
这个世界之于她,果然是残忍的,不止被最亲最爱的人伤害,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想要她这样一个懦弱无能的妈妈
算了,算了。
极其轻微的吱呀声飘进耳朵里,显示病房的门正被人轻轻推开。
踏踏踏
有熟悉的脚步声朝着病房的主卧走来。
严甯知道来人是谁,但她没有回头,依旧木然地看着窗外布满阴霾的天空,甚至没有一丝反应。
霍冬端着一杯牛奶进入卧室,径直走到她的牀边。
他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她,看着她本是娇艳明媚此刻却如同被风霜雪雨摧残得苍白憔悴的小脸
心痛如绞。
他心疼,特别疼。
他想他这一生都不会忘记她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时模样
了无生息,像是死了一般。
那一瞬,他有种想要扑上去探探她是否还有呼吸的冲动。
巴掌大的小脸白得如同医院的墙壁,发丝凌乱,红肿的双眼紧闭,脸颊上除了泪痕,甚至还有五指印
那红红的指痕,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看着她的脸颊,他虽未亲眼目睹,却也能猜想得到她遭遇了什么
从醒来,她滴水未进,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