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金陵的萧景琰还来不及回王府换一身衣裳,就被在金陵门口的誉王请进了皇宫。萧景琰看着巍峨的皇宫,第一次产生了畏惧。
“萧景琰!没想到你水平真不错啊,皇奶奶也为你保驾护航了。”誉王见他站在门口不进去,忍不住出口讽刺。他的心中才有巨大的怨言无处抒发,他不喜欢萧景琰的重情重义,他想穿白色的衣服,他想正正经经的哭。他想挖坟!他想立碑!他想刻字!
“誉王兄何出此言?”萧景琰冷然道。
誉王神秘而扭曲地笑了一下,似乎忽然就转开了话题:“你知道小玥已经死掉了吗?”
什么!萧景琰立刻暴起,死死地抓住誉王的衣领,几乎要把他提起来,誉王悠闲地把他的手打开,自己则稳稳地落在地上:“萧景琰,你看我是不是刚哭过呢?”
萧景琰盯着誉王红丝密布的眼睛,心头一个恍惚,他想折身离开皇宫,赶紧去靖王府确认小玥的生死,可红色的拱门在他的眼前缓缓合上,不留一丝空隙。
就算化成飞鸟。也飞不出去了吗?
“哈哈哈。”誉王低声笑了一下,他拽了拽萧景琰的衣袖,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同情和嘲笑,“留着点眼泪回去哭吧。看来,我们谁都没能得到她,你说是不是啊?”
萧景琰机械地回头,他觉得自己已经半失明了,眼前的一切都那样的模糊和失望。誉王深蓝色的背影在前头一直晃来晃去,然后再是父皇的玄黑,母妃的梨白,皇奶奶床上的青灰色
皇奶奶没事吗?
没事就好啊。
景琰你来了?
我来了啊。
萧景琰!你皇奶奶重病如此,还在床榻上心心念念于你,你怎么连一滴泪都没有?你怎么对得起你皇奶奶对你的一片心?
我啊我在心里哭,你们看见没有?
耳边似乎有很多的声音,叫嚷着的,欢笑着的,不悦的,伤心的,一点点灌进萧景琰的耳朵里。全部混杂在一起。他捂着心口,跪在地上,头还是扬在那里,可是眼睛却已经没有了光。
是不是还有人在叫玥儿?他的玥儿?很多人叫着她小玥,明明是只有自己在叫着她玥儿的呀!那是自己的声音?还是别人的?
萧景琰抬头看了一下,上面似乎是玥儿含笑朝自己招手的画面。
再看的时候,人又没有了。
玥儿没有了!萧景琰似乎被这样的感知吓了一大跳,忽然就直挺挺地栽在了殿中。
大殿里闹哄哄的喊着萧景琰c景琰c靖王殿下,可在意识消散的那一刻,萧景琰只听见了清脆而腼腆的那声“玥儿——”。
那个时候,他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开口这样叫唤了他现在的妻子,叫唤了深爱的人啊。
密林夜深,飞鸟频还,还在何处,归在何处?
黄墙高殿,遇人不淑,淑以待人,何以待人?
“蔺晨!你怎么来了?”梅长苏掀开车帘,惊讶地看着来人。蔺晨整个人都浮在密密的青草上,像幽灵。
蔺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缓缓的拿下了戴在脑袋上的帽子,他那帽子死死地掐在虎口,然后超梅长苏行了个奇怪的礼节。
这——是什么意思?
梅长苏恍然间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江左盟在江湖上死了弟兄,去报丧的人说话说的不得当,差点害的留下的孤儿寡母自决于梁上,小玥在一边听得十分愤慨,摇着头道:“我知道在西域的某个国家里,若是有人死了,报丧的人就会取下头上的帽子,像这样行一个礼。”她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虽然看起来很彬彬有礼,却从没有在其他人那里见到过。
然后小玥继续道:“这样隐秘而简单的动作,既能让对方接收到消息,避免了语言上的冲突,又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