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只剩下柏瑛一个人了。
她试探过柏瑛,责问他当年的始作俑者是谁,柏瑛并没有说出柏珠的名字,而是自己承担了这份责任。
他后来也明白过来了吧。既然琅琊阁在她身后,那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当年出主意的人是谁呢?
不过也能看出来在柏瑛的心中,依旧留存了一份真心,只是时事误人,庆国公府误人罢了。
柏玥暗自摇摇头,顺流而下的人这么多,越显得逆流而上的人弥足珍贵。长苏哥哥的隐忍内敛,蔺晨的风流别致,霓凰郡主的气度凌云——当然还有萧景琰的傻里傻气。
想到萧景琰,柏玥就忍不住笑。
他千方百计地想和自己联系,可一一被长苏哥哥切断。长苏哥哥的心智本来就高出他许多,更不要说,他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熟知他心中的那点小九九。就算是求到了霓凰郡主那边,依旧没有用。
其实那些小玩意最后还是都到了她的手中,只是长苏哥哥偏偏让他着急,可能长苏哥哥比较喜欢被咬急了的萧景琰?
明天可能会远远的见一面。
柏玥忍不住开始想自己该穿什么样的衣服,该怎么欲罢还休地看他一眼,表示自己平静而又波澜壮阔的内心呢?
第二天,滚烫的红日照耀了整个天空,献王终于如愿以偿成为大梁的太子,文武百官首先参拜。誉王咬着牙齿行了大礼,在跪下的那一刻却忽然发现,假装低头其实很容易。
他之前对父皇是用错了方针,不该像祁王那样处处显露自己的好处,应该是不是地示下弱,表示一下自己的无知才是。
太子?现在你有的,都不过是为了以后的我做嫁衣裳。
萧景琰也站在众皇子中,不显山不落水,规规矩矩地就像一块顽石。
他们一众皇子出宫门的时候,正巧遇上越贵妃邀请的女眷入宫,为了显示太子的宽厚胸怀,被打上“誉王”标签府中的姑娘夫人亦在受邀之列。
柏玥也不例外。
当宫门外白马和马车相遇,一个微微侧目,一个偷偷掀帘。
双目灼灼相对,只一瞬间的火辣,却又如天荒地老那般涓涓。
心跳得扑通扑通的柏玥其实更本没看清烈日下萧景琰的眉眼,只看见一匹白马上坐着的少年,似乎在朝自己笑,似乎又没有。一切朦胧得就像是在梦里,她的马车和萧景琰的马擦肩而过,彼此之间有说不清楚的缠绵。这种时候最适合有背景音乐了,唱什么什么一见自难忘,唱什么什么流水非无情。
好讨厌啊。经常这样偶遇,会动摇她脆弱的内心,会让她不顾一切想成为那个短命的靖王妃的!
虽然心中无限咆哮,显出在柏玥嘴角的还是笑意。
小鹿眼的萧景琰则清清楚楚看见了柏玥慌乱的动作和奇怪的表情。她看到自己——觉得很为难?萧景琰是想对柏玥笑一下的,可是她放下帘子的动作实在太着急,没给他机会。难道是从皇宫里带出来的冰冷气息吓到她了?萧景琰暗自揣测。
就在他想入菲菲的时候,宁王兄的轿子停在他的面前,宁王在轿子里朝他打招呼:“七皇弟,今日不如去我府上?”
惠妃和母妃交好,在众皇子中,他也就和宁王关系不错,但是今天他不想去,于是婉拒道:“想必宁王嫂嫂在府中等候已久,我就不过去了。”
宁王瞪大眼睛看着靖王,仿佛不认识他一样。
萧景琰有些错愕地回望:“怎么了?我刚刚说的有问题吗?”
宁王回神失笑,摇头:“不是的。只是已经好久没听你这样讲过话了。还是——”宁王骤然闭了嘴。还是林殊在的时候,听到你这样温和地“婉拒”别人了。
萧景琰后知后觉,今天自己的话特别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