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禾无奈,也对自己无奈。
他说:“小禾,当年我没有和你的母亲争夺你的抚养权,是为了什么,你明白吗?”
宋禾紧紧地咬着下唇,双手紧握,指甲嵌入掌心。
她似乎,有些明白了
“我没有钱,也不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庭,我不希望你一辈子待在临江镇这个破地方,永远出不了头!”
宋禾眼眶有些热,心头酸酸的,半张着唇,却发不出声音来。
身侧,薄儒迟的声音很轻,可落在宋禾耳朵里,始终萦绕不去。
“但是,跟着你母亲去了宋家,就不一样了。你背靠着宋家,将来无论是为了前程,还是为了婚姻,都可以握着一个有力的筹码。”
年逾半百的中年男人,此刻声音中染着几分哭腔。
“爸”
宋禾眼眶湿了,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薄儒迟吸了几口气,反复的做了多次深呼吸。
他侧首,望着这个面容姣好的女孩,怨愤却也无奈。
他怒喝:“但是小禾,你简直让我太失望了!”
薄儒迟站了起来,就站在宋禾面前。
他犹豫了很久,像是鼓足了勇气般咬牙质问:“你告诉我,你和那个宋华深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禾瞳孔紧缩,下唇被咬破,血腥味蔓延在口腔中,腥甜的味道让宋禾几欲作呕。
“爸,你——”
薄儒迟抬手,做了一个手势,出声截断宋禾的回答:“好了,你不用说了!”
薄儒迟垂手的时候,似是全身力气在一瞬间被抽干。
他偏过头,不再看宋禾,唇角溢出几分自嘲:“小禾,你是我的女儿,这个世界上再没人比我更了解你,你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宋禾觉得,大概是这段时间的日子,过得太安逸。
她差点忘记了,她和宋华深的感情,见不得光。
宋天明知道了,无法容忍着她,将她赶出了江州。
如今,爸爸也知道了
薄儒迟的性子,宋禾很了解。
固执守旧,在他眼中,大概宋华深永远都是一个长辈的存在。
可不知什么时候起,竟成了女儿的男友。
这份打击,无以言表。
宋禾垂着头,不敢看薄儒迟,眼泪掉在地板上,‘吧嗒’的声音,分外清晰。
薄儒迟看着宋禾掉在地板上的眼泪,心头不忍。
所有想骂的话,到了嘴边,却都只能转变为一句:“明天,就搬回临江镇吧,别再见他了。”
宋禾抬首,水眸清澈:“爸,你说什么?”
宋禾的表情,已经把‘不可能’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薄儒迟一手按着心口,对宋禾不争气的愤怒。
他伸出手点着宋禾额头:“你还想和他长相厮守不成!宋禾——”
薄儒迟摇头,忽然改了口:“不,薄幼清,你还要点脸面不要?!”
这个时候,宋禾本应该顺着薄儒迟的意思,不管出于什么原因。
可不知为何,宋禾就是扬了声音,将二十几年来都未有过的叛逆,在此刻尽数发泄。
“爸,我们已经领了结婚证!”
薄儒迟气的身体发抖,颤抖的指尖,点着宋禾额际:“你,你——”
张着唇半晌,却没能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宋禾没有注意到,薄儒迟按着心口的那只手,愈发收紧。
薄儒迟的喘·息声变得急促。
宋禾将脸颊偏到一侧,并未注意。
她说:“而且,我们还有了一个孩子”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