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点点头。
老村长笑着,粗糙的老手插进白棋的头发,触摸着后者的头,轻轻地咳嗽着,嘴角有血丝流出,却阻止了白棋帮他擦开的手。
“六子,姓宇文。”
“西魏八柱!”白棋肯定地说。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猜到的。”老村长哈哈一笑,眼神有些落寞:“老汉如今姓刘,至于原来的姓是什么的早已经不重要了,老汉就当今生姓刘了。六子来找我们村子的麻烦,是因为他要找一样东西,一样他们一直在找的东西。他们以为在我这里。”
白棋知道“他们”所指的谁,而他们一直要找的东西肯定也是非同寻常。
“我一直住在长安脚下,他们由于忌惮我的身份以及官府,无法对我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所以就只能派六子这么一个小喽啰,整天来骚扰我了!天下初定,万民需要休养生息,这片土地实在不宜再起战乱。那件东西不在我这里,当然喽,我是知道它在哪里的,但是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也不会告诉你,它究竟被藏到哪里了!”
老村长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白玉,递给白棋。
“风曲,老汉知你胸中有丘壑,非池中物,留在桃源村,等于是龙游浅海,有些难为你。这块玉佩是当年有人欠下我一个天大人情,而送给我的,可以抵消一个人情,当你看到玉佩主人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了。”
“老祖宗,您错了,风曲只是一只刚刚上岸的乌龟,从你把我收留那天起,桃源正是我的家,您就是我的老祖宗。”白棋真诚说道。
“哈哈哈,乌龟好啊!一个月前,我把你从河里救回来之后,这一个月来我观你言行,我就知道你是一个重情义的好孩子。这水车上小小的改进,升降满农夫之用,轻便的辕犁,使耕作更加的简单。你的学识,如天上繁星般,令人折服。我知道,你必不会困于小天地中。”老村长语气急促,突然一把抓住白棋的手:“但是,看在我老头子的面上,我走后,一定要照顾好桃源村里的人。他们已经失去过一次家园,不能再失去一次了!”
“村里有老祖宗您,有刘叔,有张木匠,以及各位长辈,还有那一群小混蛋,风曲不会让他们受委屈!”白棋抓住老村长的手,觉得好冰凉,哽咽地说道。
“那样就好,那样好就……”老村长突然躺了下来,浑浊的眼睛突然变得明亮起来,他看着草亭顶盖,嘴里念叨着:“昔日路途迢迢,今朝杨柳飘飘。三千弱水谁舀,万金富贵谁要?”
老村长闭着眼睛,安静地躺在草席上,白棋跪坐在他的前面。
过了好一会,白棋从河岸边砍了下一棵柳木,回到草亭里,取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在满地的木屑中,一根柳木削成的拐杖在白棋的手中慢慢地成形。
春日照耀万物,燕子在春风里衔泥筑巢。
四岁多的狗子穿着一条开裆裤,流着鼻涕,在田埂上奔跑着。
“先生,先生!”狗子一进来就向着白棋冲了过去。
白棋放下手中的拐杖,苦笑着把浑身是泥水的狗子抱住,用手指刮了刮小家伙的鼻子。
狗子好奇地在白棋和老村长之间来回看了几眼,然后把一只手指含在嘴里,奶声奶气地轻声问白棋:“先生,叔公太怎么还不起床的,是不是被人欺负,就像狗子被阿娘打屁股一样,不愿起床?”
“狗子,你这小混蛋!”老村长慢慢睁开浑浊的眼睛,看着充满好奇的小男孩,笑骂着:“你把叔公太的草席都要打湿了!”
“叔公,您耍无赖了!”白棋手中的匕首用力地在拐杖的头部用力地挑了几刀,一只顾盼四方的乌龟形象就活灵活现地出现在眼前,然后递给了老人。
老人眼前一亮,赶忙从草席上坐了起来,接过拐杖,粗糙的老手轻轻的抚摸着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