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跟宝玉同一年生的,就连环儿也不过比宝玉小了一岁半。一帮子年岁相近的哥儿,都会卡在那几年成亲,到时候住哪儿?老太太,这些问题你考虑过吗?”
“反正我绝对不会同意分家的!”理由甚么的,贾母完全明白却绝不认同,只斩钉截铁的表示,只要有她活着的一天,荣国府绝不会分家。
这个回答,早在贾赦的意料之中,可事到如今,他也不可能仅仅因为贾母的态度而继续不吭声。
要知道,贾母如今也不过才花甲之龄,虽说这些年她经常病倒,可总的来说,身子骨还算是康健的,估摸着再活上七八年绝对不成问题。而七八年后,大房的璟哥儿,二房的宝玉等哥儿,全部都到了适婚的年岁。到时候嫁娶花费颇多也就罢了,关键是真的没地方可住。
别看京城里寻常百姓人家,一堆的亲眷可以挤在一个小院子里,甚至于好几户人家住在一起。可这些并不适用于荣国府,若是没成亲,几个哥儿混住在一道儿自是无妨,可成亲后呢?没的兄嫂弟媳甚么的住在一个院落,这成何体统?可若是分开来住,荣国府的院落虽不少,主子住的却不算多,总不能将后头一片都推翻了,盖上一排的小四合院罢?这也太逗了。
当然,以上的理由全然不是重点,关键还是在于贾赦他不舒坦。
凭啥养着蠢弟弟一家子?若是不闹腾也罢,偏生三天两头的一闹腾,他又不是天生欠的,早点儿撵出去早点儿过舒心日子。
当下,贾赦冷笑连连:“旁的也就不说了,只是这分家一事,却是必须的。若是好声好气的来,我愿多让一成的家产,可若是非要撕破脸,那就没法子了。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眼见贾赦又要拂袖离开,贾政终于忍不住了,上前拦下了他:“大哥,这事儿也太突然了,我不是不愿意分家,可老太太年岁大了,又格外放心不下宝玉,我就想着……”
“你想甚么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倒是提起宝玉,呵!”贾赦猛地拉下脸来,“小年夜的事儿我还没仔细同你算账呢,我家璟儿和林家姐儿的亲事是早已定下来的,甚么叫做是宝玉的?还说我家璟儿配不上?真是可笑至极!!”
提起这事儿,贾政也是一肚子的火,他可没忘记小年夜当晚自己莫名的被贾赦揍了一顿。当然,贾赦也没真的下死手,却是光往他脸上招呼了,这都好几日过去了,他脸上还姹紫嫣红的呢,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拒绝访客以至于一直没听到外头的流言蜚语。
然而,这事儿到底是大房占了理,贾政这人虽窝囊,却也并非蛮不讲理之人,当下便强压着怒火给贾赦赔礼道歉:“这事儿的确是宝玉的错,我替他向大哥赔礼了。”
“甚么是宝玉的错?不过就是小孩子家家的玩笑话,你怎的不说璟儿还打了宝玉呢?鼻梁骨都断了,亏的大夫说能医好,不然我的宝玉往后可怎生是好啊!!”
这厢贾政还在赔礼道歉,那厢贾母直接拆台。
一旁的王夫人满脸不敢置信的望着贾母,心道真不愧是贾赦亲娘,这般厚颜无耻的话都能说得出口。饶是宝玉是自己的亲骨肉,王夫人都不得不承认这事儿是宝玉做的不地道。至于小孩子家家的……
天可怜见的,都十岁的人儿了,怎么可能还是小孩子?也就是荣国府这头素来崇尚晚婚,一般都是上了十五岁才开始说亲的,搁在外头,十二三岁成亲的比比皆是,十岁的半大少年早已开始做工鼎立门户了。甚至别说男丁了,女娃儿好了,荣国府的小丫鬟哪个不是五六岁就开始学着伺候人的?学个三四年,等有九岁十岁了,就可以提拔当大丫鬟,再干个十年左右发嫁出去。要是都跟贾母似的,认为十岁还是小孩子,那她房里得拨出去七八成的人!
好在王夫人腹诽归腹诽,她总算还认得清自己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