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想了,我是律师,我出面去谈谈。”
这时候,范无双忽然间站了起来,她像是在下什么决定,她语气甚至有些刻意的坚决:“我不想给那帮人一毛钱。那是一群流氓。”
程嘉然看了她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声小声的童声打断:“妈妈。”
然后程嘉然就看到一个瘦瘦小小的,脸庞十分白皙的小男孩走了近来。
而后面跟着一个满头银发的男人,脸很消瘦,但是看上去年纪又不是很大。他转脸看范无双,就只见她脸色瞬间变了,变得十分冰冷,十分地……恨?
程嘉然显然察觉出气氛不对,便打了一声招呼就先离开了。而留在当场的范无双,就这样子看着陆北走上前去牵着深深的手向她走过来。
“你为什么回来这里?”这句话不知道在问谁。
陆北一双凌厉的眼轻轻地扫过了范无双也扫过了躺在病床上的程伽玛,他脸色好像又阴沉了一分。然后他就笑了,皮笑肉不笑那种:“你收到法院的传单了么?”
“什么传单?”
陆北低沉的声音像是一把钝刀,一点一点地磨着范无双的肉,他嗤笑:“抚养权官司的传单。”
深深九岁,自然明白什么叫抚养权。范无双恨得几乎尖叫,但她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眼睛都要充血:“你不要在孩子面前说这种话。”
哪知深深只是仰着头,细声细气地问:“妈妈,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范无双沉默了。现在的她根本走不开。两年前她来到布桑,一个月最多飞一次美国看孩子,有时候忙得时候连一个月一次的频率都保证不了。每当离开的时候,深深都不怎么说话,只是乖乖地跟她告别。这还是第一次孩子说这样依赖她的话。
深深第一次回到中国,身边围绕着都是不曾熟悉的人,他当然要寻求母亲的保护。然而,范无双这一次并没有答应她。
她只是沉默,无声的沉默。沉默到小朋友忽然间低下了头,默默地掉了一颗眼泪。
陆北冷眼旁观着一切,然后狠狠地拉了深深一把,几乎恶声恶气地说:“哭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你妈不要你了吗?!”
这是范无双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一次决定,她后悔这一刻没有拥抱深深,没有跟他说妈妈永远不会不要他。
深深很快就擦干眼泪,他胳膊上慢慢显出一些红印,都是刚才陆北抓住的地方。范无双蹲下来,对着她儿子说道:“妈妈以后来找你好吗?”
深深点了点头:“好。”
孩子跟着陆北离开了医院,范无双看着她儿子慢慢吞吞的脚步,心里面生出一丝丝惶恐,她又看了一眼那个一头白发的男人,不由得捂住了脸。
陆北带着孩子出了医院,在经过大厅的时候正好看到医闹被警察清场的场面,医院里闹哄哄的。深深跟上陆北的步伐,拉了拉大人的手,指了指说:“爸爸,为什么那个横幅上面有我妈妈的名字?”
“杀人偿命,主刀范无双。”横幅上的字触目惊心,其他横幅也都是类似的风格。
陆北拉过孩子:“不要看了。”
孩子然后就住嘴了,很乖但是也很沉默,一路跟着陆北回到酒店,吃了一点饭就说自己要睡觉。陆北今天吼了他,自己心情也很差,这时候还接到了苏沁的电话。
苏沁显然已经知道了深深的存在,她这时候电话里甚至有些哭哭啼啼,质问道:“阿北,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陆北捏了捏眉心,消瘦的脸庞上神色差到极点,他没有说话,只留下了电流的声音。
“那孩子真是你的?”
“是我的,不要再问了。”陆北“啪”一下就挂了电话。
苏沁握着手机,精致的眉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