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靳方言难得起得很早,待他站定在惊鸿楼门口的时候,天还没有亮,依旧带着些幽幽的暗色。
崔叔指了指紧闭的大门,“家主,这惊鸿楼还没开始营生呢。”
“今儿是唐少家那位的好日子,她能没起么,崔叔,你敲门,我保证,她家掌柜的一准来开门。”
靳方言一脸自信,崔叔点点头,这话不假,按照太子殿下和唐家少爷这关系,唐少爷怎么也得是紧张的不是,这日子里,能不早起么。
崔叔动手去敲门,敲了两下没人应,心道奇怪,又敲了几声,还是没人应,他不免朝靳方言瞧了一眼,靳方言心里也疑惑,但还是觉得,这人肯定是得起了,递了个眼神,示意崔叔继续敲门。
崔叔连着又敲了几声,好一会儿,方才有个伙计从里头卸了块门板,通过不太宽敞的缝隙打着哈欠道,“几位客官,小店还没有营”
那伙计揉了揉眼睛,瞧清楚了是靳方言和崔叔,他一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面上有些抱歉,“是靳家主啊,我这就去找我们家掌柜的来。”
伙计去了一会儿,便看到白掌柜走了过来,他衣裳的扣子都还没来得及扣上,便从方才伙计卸下的空隙中侧了身子出来,冲着靳方言施礼,“靳家主,这么早,可是有什么指教?”
“白掌柜,我来找唐少一道进宫。”
太子册封大典一般都是在上京城的京官和各家贵族代表才可以去宫中观礼,但靳家有些特殊,虽然世代经商,但祖辈上有个世袭的侯爷爵位,虽然是个名头好听没什么实权的侯爷,但好歹也能跟贵胄扯上些关系,只是靳家的后辈们经商,日子过得滋润,若不是每每皇家宴席,总会邀了靳家家主进宫,他们自己怕都要忘了自己家还确实是个贵胄之家。
唐淼江湖地位是高,但自古朝堂江湖间,便是有分明的界线,天麟的太子前些日子不知什么原因离京了,容浅昨儿夜里也走了,靳方言想着,这上京城,也就只他能好心捎带上他这位好兄弟了。
想着他今儿起了个早,亲自来接人,却见着白掌柜一副未睡醒的模样,靳方言忍不住又补了一句,“那小子不会心真这么大,到现在还没有醒吧?”
“这”
白掌柜一眼便瞥到了靳方言身后不远处的马车,心道,主子这位兄弟,倒还真就是没得说得,可现在么
白掌柜怎么瞧着,都一副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靳方言不免一笑,“怎么,还真是没醒?”
“醒了,醒了!”白掌柜闻言赶紧道,“主子惯常醒的早,只是”
白掌柜顿了顿,冲靳方言抱歉道,“只是主子天还没亮便出城了,怕是让靳家主白跑一趟了。”
“出城,可是出什么事儿了?”靳方言面色一沉,能让唐淼天不亮就出城,还是在这个当口,他直觉一定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儿。
“小事儿,小事儿,不会耽误正事儿的,只是不能同靳家主一道去了。”
白掌柜冲着靳方言又是抱歉一笑,可靳方言对白掌柜这解释,似乎并不怎么相信,开口就准备问清楚,究竟是怎么一会事儿。
“靳家主,天色不早了,这儿离皇城还有段距离,您还是赶紧上车吧,一会儿天亮了,热闹起来了,道儿可就不若现在这般顺畅了。”
白掌柜指了指天出声提醒,崔叔闻言,上前劝道,“家主,白掌柜说的在理,唐少爷还能有蹚不平的事儿么,我们还是先去吧,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靳方言原是想了解了解情况,可听了崔叔的话,禁不住自嘲,也是,还能有什么能是唐淼搞不定,之前唐淼没来大夏的时候,他反倒没有现在这般婆妈啰嗦,到底人家说那句“距离产生美”一点儿都不假。
他勾唇笑自己过虑了,摆了手冲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