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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里人不欢迎,陈凯一行也就没有进村,把那驴车上的东西搬到其他车上,便勉力拖在后面,沿着官道继续走下去,似乎准备再到下一站再行修理的样子。

    经过了下午的清理,村中血迹基本被清除干净了,只是那些被打破的器具、竹木以及墙壁、房门上的痕迹,却还是历历在目。

    到了夜间,村中最富的那乡绅家中张灯结彩,灯火通明,几似逢年过节,又如娶亲嫁女,好不热闹。正堂摆了数张桌子,村子里面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了,待到了时辰,乡绅热情的招呼着一个看上去三十左右的年轻人从后堂走出,几乎是强按着坐在了最上首的那桌。

    那一桌,乡绅、其叔伯兄弟以及村里的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唯有这么个年轻人,还是个外人坐到了此处,却并没有任何人表示了异议。

    菜色依次上齐,宴席开始,乡绅带头,众人齐身,口中皆是“余壮士活我全村”之类感恩戴德的话来。倒是那年轻人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连道“不敢”,却还是被那乡绅一口一个“恩公”、“壮士”的叫着,连带着也只能回敬这那一杯杯敬过来的的酒水。

    私酿的金华酒度数不高,平日里一杯一杯的喝下来,年轻人也不觉得会怎样。可是这一遭,几杯下肚,再起身,却觉得两腿发软,脑袋发昏,很快竟无力到了几乎站不住的程度。年轻人下意识的想要去拿刀,却猛地想起他赴宴前,那把苗刀已经被乡绅劝说得留在了客房内。想到此处,一切不言自明,虚弱更是不可抗拒,旋即便软倒在了地上。

    “余壮士,对不住了。您救我们一村,这份恩德我等自不敢忘却,日后四时祭祀,必不敢忘。只是您杀了那么多官军,马进宝的人是一定会找上门的。我等也只能出此下策,还望您能够成全。”

    话说着,乡绅竟跪倒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连带着那些在场的乡民们亦是如此,口中也无不是一边自责着,一边恳求那年轻人看在这一村一百多口男女老少的性命的份上原谅他们云云。

    年轻人叫做余佑汉,是个河南汉子,清军入关而家道中落。只因授他武艺的师傅祖上是戚家军的人,祖籍是在这金华府的义乌县,这一次奉了遗命,带着无儿无女的师傅的骨灰回乡埋葬,随后无处可去,打算游历几年,才会出现在此处。

    他本是在村中借宿,岂料本地绿营到此盘剥百姓,竟将人倒着捆绑在架子上,往鼻孔里灌醋。余佑汉出于义愤,拔刀而出,竟将那队清军,足足十来个绿营兵杀了个精光。战斗的后半段,大致便如道宗想象出来的那些。

    金华总兵马进宝平日里就是这般盘剥金华本地百姓的,而他的背后更是金华之屠的罪魁祸首,端重亲王博洛那般的宗亲大王,即便是浙江本地的官员也多不敢对其如何。如今马进宝出征在外,金华府地面上正是绿营兵力最少的时候,他们不敢在城里面这般嚣张,但是到了乡下,却依旧是如此的肆无忌惮。

    余佑汉一口气竟将这些绿营兵都杀光了,连一个活口都没逃出去,他的武艺,不光是让道宗暗暗称道,当时更是震慑住了村子里的所有人。

    奈何,杀了人,掩盖罪证是最少不了的。余佑汉原以为下午的时候乡绅带着村民们忙碌着,连那一行人借宿、修理车辕都严词拒绝就是为此,谁知道这番布置,更是未免有人横加干涉,坏了他们忘恩负义的事情。

    跪拜免除了良心的不安,确定了余佑汉真的没力气起来了,乡绅才指使着下人将其捆起来。然而下午时余佑汉所施展出来的武艺确实吓坏了他们,再兼着这番作为实在是太过缺德了,一个个战战兢兢、畏畏缩缩的竟然半晌没人敢凑上前来。直到夜已深了,寂静的夜里隐隐约约的从东面汤溪县城方向传来了战马的奔腾,才勉勉强强的赶在清军进村前将布置做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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