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江镇全盛时战将如云,与满清不共戴天,但最后还是出了三顺王外加续顺公这四块料,让人不胜唏嘘。
其实,这世上并非所有汉奸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要做汉奸的。归根到底,还是源于个人的选择,怨不得旁人。如今,尚可喜活成了他年轻时最讨厌的模样,反倒是比耿继茂这等没有经历过那段往事的“小屁孩子”更要仇视如陈凯这般戮力救亡图存的人物。
两藩大军顿兵城下大半年,自然还是要让他们放开了屠戮。至于攻击陈凯的糙活儿,尚可喜理所当然的将其交给了郭虎、先启玉和高进库这些绿营兵去做,也是给他们一个立功自效的机会。
“伯父,就派那些绿营兵够吗?”
“足够了,广州城南只有左卫和右卫以及陈凯带来的郑家水师,一群没骨头的卫所兵和上了岸就连队列都站不齐的水兵,数量还比他们少那么多,要是连这个都搞不定的话,那可就新鲜了。”
“那杜永和……”
“放心吧,豁口都不来拼命堵,肯定是早跑了。”
“伯父所言甚是,他们又不是本地人,凭什么为这广州城流血。”
郭虎和高进库所部就在广州城北,镇压零星的明军反抗。待接到命令,二将也不敢有丝毫迟疑,连忙带着这一镇一协的绿营兵就直奔城南而去。
另一部,先启玉所部,却并没有与他们在一起,而是协同着平南藩左翼和靖南藩左翼在广州东城牵制。不过到了现在这个份上,杜永和逃亡,守军也要弃城而走,原本重兵布防的东城,其守军也早已化鸟兽散。大军一个冲锋就打开了大东门,随后接到命令,眼馋着藩兵们可以开始屠城了,先启玉也只得连忙率部赶往城南。
广州城东,清军的屠戮一如在城西那般展开。喊杀声、哀求声、哭叫声,交织在了一起,并且不断的向着城北、城中、城南蔓延开来。
城东的一处较为隐秘的院落,守备余述之带着一队残兵勉力杀了回来。他的部队在东门那里已经被清军杀散了,凭着对地形的熟稔,勉强甩开了清军的追兵,随后更是找了个机会,突下杀手,杀了几个落单的清军,便连忙退到了此处。
院落之中,游击将军郭瑶和都司崔应龙二人的残部也集中在此,算来也有几十号人,就是状况实在不怎么好。尤其是崔应龙,仅剩下了十来个残兵败将,还人人带伤,实在不成个样子。
“姓郭的,你救了老子,某感你这份情。但是谋划组织百姓撤离那么大的事情,你就不肯透露给某一点儿风声,是信不过吾崔应龙是个燕人吗?!”
余述之刚刚进了院子,就见那崔应龙揪着郭瑶大声喝问。郭瑶当年跟着袁崇焕去过北方,平日里与崔应龙这个北方人也能聊得来,奈何事关重大,陈凯既然仅仅是串联了基层文官以及他们这些本地将校,没有将串联范围扩展到非本地人之中,即便是平日里交情再好,他也不敢随便就把事情泄露出来。
这事情,说来是陈凯的考量,但是郭瑶却没办法把问题推在陈凯身上,只得一个劲儿赔礼道歉。所幸余述之赶了过来,几番劝解,崔应龙本也是读书识礼的,知道情况紧迫,没有过多纠缠,这事情才算是告一段落。
“鞑子兵是能战,妈的,以多打少,还仗着地形熟悉,就这五个脑袋,还死了伤了某几个手下人,真不容易。”
斩四骑,外加上一个没来得及弄清楚品级的文官,余述之得意洋洋的将几个脑袋扔在了地上,当即就迎来了一众的艳羡。
首级在此,很可惜,马的块头太大,只能扔在了当场。否则的话,那么明目张胆,他们也没办法活着从东门那处地方回到此处暂作休整。
“某带着人从六脉渠过来的,里面已经有不少百姓藏身。某粗略的问过了,多是故土难离,还有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