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了,取去均予手中酒杯,果然重新倒了杯清水上来,连桌案上银质的马nǎi酒壶,也换成了南华所产的青花铁线官窑茶壶,瓷是好瓷,可惜里面满满贮的都是白水。
见均予仍然面不改色,盛德帝恶作剧之心更盛,指着面前的烤羊道:“这等粗陋的东西你们也敢用来招待南华太子,岂不更是惹人笑话?都给我撤了,换成玉梗粥端上来。”
“可是厨房并未准备玉梗粥……”主管膳食的女官大着胆子回了一句。
“蠢货,叫厨房现在去熬!”盛德帝直看着均予面前的酒菜全部撤下,方才假意歉然道,“小国粗鄙,怠慢太子,还望海涵。”
“无妨。”均予知道那“玉梗粥”不熬上几个时辰无法入口,盛德帝无非有意刁难,心头一阵火起,握着水杯的手指紧了一紧,不着痕迹地笑道,“各位随意用膳,我给大家讲个笑话可好?”
众人见他云淡风清,不知他要讲出什么笑话,纷纷停下手中刀箸,却听均予慢慢道:“从前有个人,学了几招‘惜金之术’犹嫌不够,便打算去拜某位惜金术大师为师。他用纸剪了一条鱼,用瓶子装了一瓶子水,说这是酒,便提着纸鱼和水去见大师。但不巧大师外出,只有夫人在家。大师夫人一看来人所拿的礼物,便唤婢女把一个空茶杯送上来,说:‘请喝茶。’大师夫人又用两手画一个圈说:‘请吃饼。’如此这般招待了来人一番。惜金术大师回家后,听夫人讲了经过,很不高兴,对夫人说:‘你还是太破费招待他了。’遂用手画了半个圈,说:‘只这半边饼,就足够打发他了。’”
均予故事讲完,已有几个宫女忍不住掩着嘴笑了出来,其余西荣君臣明知均予是在讽刺自己,却一时不知如何反驳。然而尚不等他们答话,均予已双手一撑矮几站了起来,拱手道:“均予车马劳顿,就不继续叨扰了。”说着,朝盛德帝深深一揖,领着福宝退席而去,竟是连水都没肯喝一口。
一口气走到殿外的大理石广场上,均予仍不停步,径直朝宫门外走去。福宝紧跟了几步,见四周空空dàngdàng,连个伺候接应的人也没有,急道:“殿下,我们到哪里去?”
“随便走走,他们总要安排我们的食宿。”均予冷笑了一声,隐忍了这么久,自己最终还是放任了一把。不过西荣朝廷折辱归折辱,总还不至于为了赌气而放任自己饿死冻死。南华虽然外强中干,却也足以和西荣抗衡,委曲求全,总也得有个限度。
“太子殿下……”刚走到宫门甬道处,忽听有人在身后呼唤。均予转头,正看见一个衣饰华贵的女子匆匆追了上来,依稀记得是宴会上侍奉盛德帝的一个嫔妃。
“西荣水土不同南华,太子殿下请保重身体。”那女子忽然朝福宝手中塞了一包东西,明媚一笑,转身离去。
“请问……”均予话未出口,那女子已转过头来,伸出食指竖在唇边,又指了指福宝手中的包裹,衣袂飘飘地去了。
“殿下,是吃的!”福宝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裹,肚子忍不住咕咕叫了起来。均予低头一看,一方雪白手帕中包着一叠ròu饼,还有一角马nǎi酒,显然是从方才的宴会上偷偷藏的。
“真是观音在世,知道我们都快饿死了。”福宝闻着饼香,开心笑道。
均予怕被人撞见有损颜面,却不忍让福宝丢掉,便叹道:“我在这里,你躲那边去吃吧。”一边说,一边撩起那方手帕来,看见边角上绣了一朵五彩祥云。
第二章 忧心悄悄
西荣果然给均予主仆安排了住处,就在皇城边上一座院子里,听说是以前某犯罪官员的住宅,后来抄了家就一直荒废下来。
陪同均予前来的南华士兵很快就被西荣礼送回国了,不过为了保护南华太子的安全,盛德帝专门拨了一队御林军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