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个男人

    我猝不及防往前摔了一跤，因剧情需要 , 我下身只穿了一件短裤 , 膝盖和手掌都擦破了皮 , 殷红的血马上渗出来 , 泪花不自觉在眼睛里打滚。

    他不但没有道歉，依然冷笑着过来拉扯我，道：“怎么着？这一脸的委屈样儿，你当是在演楚楚可怜女一号呢？”

    我正欲挣扎反击 , 那边副导演已经开始不耐烦催促，我咬牙 , 走了过去，裹紧围巾站在场景中央冒着热气的浴盆旁边等候命令。

    推我的男人跟上来，附在副导演耳畔说了几句什么话 , 那导演看了我一眼 , 随后犹豫着点头 , 手一挥 , 又唤了个工作人员过来耳语了几句，那工作人员一脸震惊看着他，他却面不改色在一旁点了一根烟 , 工作人员讷讷走开了去。

    我正纳闷他们为什么还不开始，那工作人员又回来了，带着两个人 , 一同扛着与我身旁木桶一模一样的水桶到我跟前 , 没有冒烟 , 一看便知是冷水，随后，他们把我跟前的热水撤了，冷水摆在原来位置。

    我算是明白了！

    片场是个石墙的屋子，四面通风 , 南方的冬天 , 依旧很冷 , 上身穿着羽绒服，下身短裤，还冻得直哆嗦。他们为我准备的却是一盆冷水！

    我惊恐地看着前方包括男主角在内的一众工作人员，不可思议地问：“这……是给我准备的？”

    没有人应声 , 但却有几个男人在笑 , 包括刚刚推搡我的那个 , 笑得特别恶心。

    副导演不理我，喊：“开始！”

    我气愤得如同木头杵在原地，不肯踏入一步。

    “你他妈到底是聋是哑？！开始你懂不！？你到底有没有经验？你一个小裸替你想干嘛？你还想摆架子！？拒拍？要是不想拍就给我赔偿损失赔偿违约金赶紧滚蛋！”

    推我的男人又开口 , 他的脸十分狰狞，看那架势 , 好像与我有深仇大恨，我不曾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更是从来没有见过他，他为何要这样对我？

    场内没有一个人肯为我说话，他们都在看戏，在这里，没有人把我当做弱女子，没有人想要帮我，他们都觉得我们这些靠身材靠青春吃饭的裸替与风月场的小姐一样脏、下贱，这一切都是我们自找的 , 不值得去帮忙。

    “为什么要撤掉热水？”我不屈不挠问副导演，作为裸替 , 我极少在片场说话 , 用璇姐的话说 , 这里不是我们能说话的地方 , 你一开口，他们只会当做是笑话，甚至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 所以每一场戏，我基本上从头到尾都像个木头人一般按照要求来便可 , 与他们在休息的时候更是没话可说，除非万不得已，我绝不会开口。

    我注意到他的脸闪烁了一下 , 随后他难得开金口解释说 , “这部戏拍的是夏天的场景 , 大热天的 , 女主角又是在乡下，自然不需要洗热水。”

    我激动地冷笑：“那刚刚的热水又是什么意思？我想若是他刚刚不与你说话，这盆水是绝对不会被换掉的对吧？”

    副导演兴许从没见过一个裸替会胆敢如此与他说话，架子一下子就上来了，“那你到底还要不要拍？不拍马上给我滚！”

    一丘之貉！

    我知道自己现在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 要么拍，要么赔钱，要不然他们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滚出这个圈子。

    我一咬牙 , 心想着作为一个裸替 , 还有什么不可以？裸替并不只是裸 , 表面上是裸替，实际什么都做，全身替、半身替，裸肩、裸背、裸胸，这些自然是裸替的本质工作。但实际 , 挨打、挨耳光、掉水等一些苦活 , 也都是裸替做 , 这些苦头，我全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