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明玉。”
他站在曲明玉的面前,一字一顿地唤了她的名字。
他说,“曲明玉,你说实话,你同寒昧有没有染?”
这话一出口,曲明玉听见心里,一时竟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这是在意自己么?还是厌弃?
她竟然一点情绪都听不出来。
然而心神不宁只是一瞬,很快,曲明玉就收回了思绪,抬起头来,又些无辜地看着他。
“连你也怀疑我?”
寒昧没有说话,只一双眼睛望着她,眼里泠泠如清泉,明明屋子里很暖,但曲明玉却止不住地身上泛起凉来。
——她知道了,寒昧的语气里是真的一点情感都没有。不论自己是给他戴了绿帽子,还是在府中苦苦支撑,对寒昧而言,根本一点差别都没有。
因为,他根本不在意啊。
曲明玉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她突然心灰意冷,往后退了一步。
寒昧看了看她,而后向上首拱了拱手,说道:“父亲,孩儿请求与曲明玉和离。她和寒铭私通曲款,实在有污我寒氏门风。望父亲成全。”
说罢深深地躬了下去。
——尽管早有预料,等亲耳证实了这件事之后,寒浒还是觉得不可置信。他想着寒铭寒昧曾经跟同一个人有过牵扯,就觉得曲明玉简直是个不守廉耻的人!自己当年真是昏了头,怎么就允许曲明玉嫁给寒昧的?更不要说这事儿现在已经是满城风雨,恐怕根本瞒不住,到时候别人还不得指着寒家的脊梁骨骂啊?
他想着日后的情景,越想越觉得心中血气翻涌,突然猛然一口血喷了出来,寒浒的身体也一下子就倒了下去。
寒昧看着寒浒不堪重负,摔倒在了黄梨木椅子里,神色冷漠,一动也没有动。
身旁有人走近。
他没转头,却已经知道是谁过来了。
曲明玉走到了他的面前,问:“为什么?”
——你既然不在意,为什么还要逼我承认此事呢?看着我难过,你狠开心么?
寒昧没有看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话。
“昧终此一生,不过三愿,一愿阿绣平安喜乐,二愿阿绣平安喜乐,三愿执子之手,与之共白头。”
他说到这里方才转过了身,“唯此而已。”
曲明玉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了。
——他所思所想也不过是和上官绣在一起,自己费尽心机,在他身边待了十六年,还以为石人都被捂暖了,却不想寒昧比石人更无情。他明白了,不管自己和寒铭有没有染,寒昧都会将此事做成既定事实,这样,他才能和自己和离,才能和上官绣,双宿双栖。
曲明玉心中突然涌现出极大的恨意来。自己忍气吞声这么多年,还以为终于可以熬出头,却不想一朝上官绣回来,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虚幻泡影。世上可还有比这更可笑又讽刺的事么?
她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终于看到寒昧转了头,看向了她,
“你笑什么?”
曲明玉看着他。
“寒昧啊寒昧,我笑你,就算机关算尽,你也未必可以得到上官绣。”
她往前凑近了两步,一瞬不瞬地盯住了寒昧的眼睛。
她一字一顿地说:“寒昧,我诅咒你,你得不到上官绣的。她早已不是从前的她了,你以为,你何她中间隔了十六年,还有这个机会么?……”
她想说的话根本没来得及说完,寒昧出手如电,猛然楛住了她的脖子。
他一个字都没说,曲明玉却已经感受到他对她刚才说的话,到底有多在意。
她毫不在意脖子上的那双手,只是笑得越发肆意。
“寒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