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注》,标出了锦绣国境内适合堵、疏这两种不同法子的地方。”
寒霜细细地翻开南州的那一章,只见上面写着:
“南州临海不远,自古水患颇多。虽堤坝渐宽渐深,不可阻也。南州水患来于近海,当归于近海,故以小道泄水,当为良策。阡陌纵横,一应排开,自能收得奇效。”
——和寒霜当时的治水理念一模一样!
也和寒霜前世那个一绝南州水患的人的治理方式,一模一样!
寒霜整个人都呆愣住了,怎么也没有想到,她阴差阳错,所用的法子,竟然是外祖早就提出的法子。这样的认知,让她在心里又不禁把外祖的名字念了一次,亲近之余,难免大恸。
她手里捧着那本《山水注》,整双手都在抖。过了半晌,她才说道:“外祖实是个大才,其智其才,远非霜能比之。”
柳安看着那本册子,过了很久,才牵动嘴角,笑了一下。
“是啊,老师是个天才,提出了很多非常有建设性的意见。只是,他却不能看着这些意见在民间通通变为现实了。”
他伸手取回了那本《山水注》,说道:“寒霜,你觉得,这样一个随时随刻都心系百姓的人,会做出让百姓枉死的事情么?”
寒霜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他。
——这是柳安今天第二次问到这个问题。
——他在怀疑什么?怀疑自己外祖和舅舅当时“通敌叛国”一事,是被冤枉的么?
——但是,上一世,却并没有任何关于此事是冤案的传言出来啊。如果柳安真是一直在暗中调查,并且立志要为他们平反的话,上一世,这件事应该在朝野掀起风浪才是,怎么会那么平静呢?
她自己心中也说不明白自己是希望还是惶恐。这件事太大了,又远非她自己所熟悉的。她实在什么应许和承诺都说不出口。
过了很久,她才缓慢地说道:“外祖的事,当时早有定论。即使霜不肯信,也拿不出证据来。便是也没有法子。”
柳安顿了一下,正当寒霜以为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他走到书架面前,伸手取出来了一卷画。
寒霜整个心都在跳。
——这是柳安找的证据么?这里面有能够为外祖平反的东西么?
心脏好像蹦跶到了嗓子眼,下一秒就要蹦出来了似的。
柳安展开了那副画。
里面却是画着四匹并行奔行的骏马。
寒霜的目光在那张图里面看来看去,把关于马的映射和意象在心里通通过了一次,却看不明白,柳安拿出这幅画来,究竟是什么寓意。
只见柳安用手指了指那幅画,问道:“能看出这是谁的手笔么?”
寒霜看了看那画,没有落款也没有印章,连题诗都没有,空落落的,倒真有几分骏马在空旷地带奔跑的感觉。
寒霜看了那画,问道:“这可是外祖的手笔?”
柳安点了点头,“这画是老师初学画马时候的作品,在我同他学习书画的时候,他将这骏马图送了我,以示对我的期望。”
寒霜一愣,随即明白,柳安怕是不会再说关于自己外祖那一桩国案的事情了。
于是她也笑了起来,只说骏马图,不言往事了。
“外祖书画的风格一直非常成熟,书圣沈平之称其朗阔深远,山水韵浓,尤善动物。霜一直很好奇外祖的作品究竟是何模样,今日能见,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柳安笑了一下,“你喜欢老师的画?”
“书圣画圣对外祖的评价都极高,霜因长于支脉,家中也没了外祖的笔墨,虽一直想看,却没有机会,所以一直心心念念。今日见到,方知书圣画圣之评,所言不虚。”
柳安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