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时，一道雪亮的喷泉冲天而起，仿佛散开的漫天花雨，水池里的水不停变幻着形状，在不断变化的彩色灯光里，异彩纷呈，惹得许多路人驻足观望。

    这样的美景一闪而过，等车子过了，苏念还回头看了一会儿，以前，这里好像并没有修这座喷泉。

    “喷泉是为思思建的。”最后还是谢之然先发话，不过听了他的话，苏念有些疑惑地回过身来看他。

    “在思思三岁生日的时候，她许了个愿望，希望妈妈会在下一个生日回来看她。后来到四岁的时候，愿望没有实现，那天晚上她哭得很伤心，我看着她从那样小小的一团长到这么大，也看着表哥将她保护得很好，从没有见她那么伤心。

    后来她做了个梦，说是梦见妈妈在音乐喷泉的另一头等着她，所以表哥就在穆氏百货前面的广场上修了这样一座音乐喷泉。”

    谢之然的声音顿了顿，看了她一眼，接着说：“没想到喷泉修好还没有一年，你就回来了。”

    从别人的口中听到有关思思的过去，和在穆修远那里听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苏念觉得自己是个大恶人，离开这么多年一直不肯回来，要不是这次秦墨要她回来秦氏帮忙，她应该会一直不知道有思思的存在。

    “之然，对不起。”千言万语，只汇成了三个字“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小念，当时在手术室里，我一直陪着你，知道你当时的绝望和痛苦。”谢之然笑得苦涩，在这段感情里，他一直就是守望的这一方，不爱他，他也不怪她，这本来就是他一个人的事。

    “我记得你当时很危险，两次昏迷，肚子里的宝宝差点保不住，后来穆谨尽了全力，才把你和孩子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然后你也很快被穆谨转移到了其它地方，甚至连我都不知道。

    后来，表哥连夜从M国赶回来，找了你很久，最后连顾东辰那边都查不到任何线索，他才慢慢地相信你是真的铁了心要离开他，这么多年来也一直都没有放弃找你的消息。

    我们都以为，为了思思，你至少在身体恢复后会回来，没想到，这一走，就是五年。”

    谢之然的声音里带着回忆，仿佛又把苏念带回了她从来都不敢独自回忆的下午，谢之然和穆谨的请求、电话那头穆修远的声音、还有林茜的声音，不敢回忆，也不敢忘记，因为只有永远都记着，她才可以让自己清醒，不再轻易相信曾经给过她重重一击的那些甜言蜜语。

    “穆谨跟我说，宝宝没有保住，所以……”沉默了许久，苏念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并不知道思思的存在。”

    苏念的话音刚落，随即就响起了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她的身体也随之向前倾，然后被安全带拉了回来。

    “你说什么？穆谨告诉你孩子没保住？”谢之然终于知道了苏念一直没回来的原因，可是这个原因，竟然是穆谨一手造成的！

    他看到了苏念眼中的沉痛，哑声问她：“表哥知道吗？”

    “不知道。”苏念摇了摇头，“我回到北城，在秦氏工作，后来是一次偶然才遇到了思思，她第一次见我就喊我妈妈，我当时还以为是她认错了人。直到穆修远告诉我思思是我女儿，我才知道，原来那个早产了三个月的孩子并没有死，而且还活得非常好。”

    “要是被表哥知道是因为穆谨你才一直没有回来，还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你不怪穆谨？”

    “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怪过，但是后来我也想明白了，那个时候我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太好，如果他告诉我孩子还在，我的身体估计承受不了那样来回的折腾，况且，我拜托他做这件事，他也有非常多的难处。我和思思之间错失的那五年，就当是我当时会和穆修远签那样的协议的惩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