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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色工装从易伟达工业区走出来的工人们,感觉他们都比我幸福。

    村集体下边还有组,黄朗组的李主任,他儿子刚从肇庆学院毕业,他带了一箱礼物(具体什么礼物,忘记了)、和他儿子,来到我阴暗潮湿的一楼宿舍找我,说是平时有空多指导他儿子写作,我想应该是准备考公务员了。天下父母的苦心啊,真令我感动,而我自己,却自暴自弃,完全不适应社会,饿死老豆老母都有份。后来有几次,他还送了几箱荔枝给我,春节还给我大红包(村组大把钱,干部富得流油,具体有多少,你们自个儿去猜)。

    能力好不如命好,太老实等死,有心计也不是罪过。我们几个年轻人都在讨论,镇府办刚来的刘奔,河源人,胆子忒大,死缠烂打,经常约镇书记的女儿秦玲玲打羽毛球,后来,说得恶俗一点,竟然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把人家给睡了,而她,本是镇府一枝花,市组织部都很多年轻仔沟她,她绝对是看不上他的,但没办法,面子重要,奉旨成婚,我还包了200块钱呢。刘奔很快就升了副主任,上了官场快车道,相信以后前途一片光明。

    在永正书城买书的时候,禢主任打电话给我了,宣布了结果,决定不留用。而他们那些转了正的年轻人,年薪估计肯定有十五六万,相形之下,无比落寞,无限凄凉,没办法,自己种下的苦果,就得自己咽下去。我突然间发恶,买了一大堆书,兜中的钱也所剩无几,我回到了常平,坐在一座不知名的小桥上,看着那些欢快的打工妹,想着家里结不出粮食的焦荒地。当晚,我就坐经不知是揭东还是潮安的大巴回了梅州,因为当时那个钟点没有直达梅州的大巴。

    市里边一个中大的师兄得知情况后,第二天还打电话给我,说是近段时间,他们届的铁哥们会聚一聚,叫我也过去认识认识,他们都在要害部门,给我介绍去东莞日报,或是在安监局找个雇员先做做,绝对是没有问题的。我没有去。

    失业在家,村人的眼光很瘆人,我破罐破摔已经无所谓了,没钱就跟爹伸手要,然后去镇上的网吧玩游戏、看韩剧,上网累了就去赌钱,反正就几百块,输了再跟老头子要。

    我们村有个梅州市志办的退休老头子,姓谢,虽然不在岗位了,但他还经常帮市里边写稿,有时候甚至书记的稿,都要给他审,他确实是文字功夫了得,他爷爷,是前清的榜眼。上个月,他找到了浑浑噩噩10几年已经不成人样的胡子拉碴像丐帮头发长长似摇滚的我,说我是文曲星下凡,叫我一起写稿。最近,当地准备搞2个大型专题,一是写一本书《李文固考》、二是大量收集当地客家山歌素材,准备送省进行“百花文艺奖”评比。市里边很重视,因为是山区,gdp肯定是比不过其他市,这种的边角料反而更加容易露脸。

    我一般都是睡到11点就去谢老家写稿,然后午晚餐都在他家免费解决,他那嘉应大学刚毕业的女儿长得挺漂亮的,有近1米7,身材挺好,就是对我横挑眉子坚挑眼,很是不满,有次杀了只家鸡炖肉汤不端出来,被谢老骂了,还呜呜地哭,听说是刚毕业就考上了公务员,在市委办。

    谢老一般都是仰靠在椅背上看稿的,有一天,我看他保持这一姿势有半天了,过去一看,已然溘然仙逝,我号啕大哭,哭我的未来,哭这如慈父般的谢老。

    我很快就失业了,如个疯子,整日里在梅江河边晃荡。有好几次,我都有跳下高高的河堤的冲动,跳下去就铁定是爬不上来了,水泥河堤是又高又直又滑。我是懦夫,就只会打老头、抢银子、喝纯生、撸撸管、上上网。家徒四壁,大部分都是捡回来的垃圾,有时候我良心发现,真的希望能有个武警过来,把我给暴了头。

    (祭奠自个儿、以及黑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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