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莫言沉吟了半晌,说:“昨日的因,今日的果。现在的这个郁小凡因为七年前被我们狠狠骂过,最后没有走上那条路,所以对她来说,那一段历史根本就不曾存在,自然也不会记得。”
林轻语仍是有些迷糊,“那我们呢?比如说你究竟有没有和郁小凡结过婚?天航哥哥这些年来又是被什么病一直折磨着?”
“这个我也没法解释得很清楚。这么说吧,好比事实真相是,大家也都以为是。而突然有一天,所有人都忘了,一口咬定说那是,那你说真正的事实究竟是还是?”
林轻语给了他一个大白眼。“说人话!”
林莫言笑笑,“都说生个孩子笨三年,我这还没当上舅舅呢,你就已经笨到不可救药了。”
林轻语动手掐他。
“好好,别闹,我开车呢。”林莫言想了想,我再举个例子说,“比如我认为自己讨厌郁小凡,绝不可能娶她。原来你们也都认为我和她今生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但突然有一天,所有人都称她为林太太,她也一副哭诉我花心不改,始乱终弃的凄惨样,齐教授还口口声声叫我女婿,那你说我到底娶没娶过她?”
“呃,这个”林轻语觉得自己已经混乱了。
林莫言笑了笑,“我就是这个意思。大众的认知未必就是事实的真相,而事实真相如何,我们几个晓得就好,何必细究?”
车已驰近赤霞滩,夕色渐重,林莫言极目远眺。
“小语,你确定天航一定会来这里吗?”
邢天航曾反复思量过许多次。他一直想不通,为何自己要穿越回过去,找到少女时的林轻语,说自己是她男朋友。
因为有了这个“男朋友”的干扰,令自己过去十几年间追她追得甚是辛苦,无尽相思险些付之东流。
而现在,他终于明白。当爱至绝境,他自然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壮士断腕以保她全身而退。
那一年,他十六岁,她十二岁。
十六岁的邢天航已有了成人的轮廓,颀长俊美,英姿勃发,而十二岁的林轻语依旧是小萝卜头一只。
楼下有只绿皮邮筒,邢天航每次带着林轻语经过,总要叫她去量一量,然后摸着她的头,无奈又语重心长地叮嘱说:“小语,我要求不高,你要能长得比这个邮筒高就好了。”
“嗯,我一定会的。”林轻语满口答应,然后就奔着小人书的地摊去了。
邢天航笑了笑,最后的最后,他的小语终于长过了那只邮筒,让他俯下身吻她的时候,能不太尴尬。
那时候的自己,就已经深谋远虑。
但那又怎样呢?
抵死深情,难敌命运。
他朝前方望去,那只小蝴蝶般快乐的女孩应该要来了。
小语,我认输了。让我们从未开始,也许你就能快乐一辈子。
今日的小蝴蝶似很不高兴,书包也没有背着,而是拖到了腰下,脚步沉重。
两三个男孩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促狭着大喊:“日照香炉生紫烟,林轻语来到悬崖边。飞流直下三泡屎,一摸口袋没带纸。哈哈哈”
林轻语怒,解下书包就朝那几个讨厌的男生扔过去。
男生们灵巧地躲开,旋即又围拢了来,继续嬉皮笑脸嘲笑她。突然,有人发现她身后的血渍,大惊小怪叫起来:“啊,你们看!林轻语屁股流血了!”
“走开!你们这帮讨厌鬼!我告诉我哥,让他把你们揍个稀巴烂!”她尖叫大骂,哭着伸手去追打那几个男生,另一只手始终垂着,牢牢遮住自己的裤子。
“谁教你们这么欺负人的!”一个高大的男人突然出现,将林轻语护在身后。
男孩们胆小,看到有大人出来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