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熏猪ròu贩子对他的学徒这么说,让我觉得深受伤害。对我来说,事情变化得太快了。
黠谋国王的房间让我震惊。我原本期待一扇打开迎接冬季冷空气的窗户,然后看着黠谋整装待发地端坐桌边,如同统帅听取军官们报告般威严。他总是一位敏锐的长者,对自己要求严苛,每天早起,而且就像他的名字般精明狡黠。我走进他的卧房,从敞开的门望向里头。
在门里,yīn影仍旧笼罩着一半的卧房,一位仆人在富丽堂皇的床帘旁收拾杯盘,他看了我一眼随即移开眼神,显然以为我也是个男仆。房里的空气停滞,好像久无人居或久未通风般飘着霉味。我等了一会儿让仆人通知黠谋国王我来了,而当他继续忽略我的来访时,我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
“国王陛下?”我斗胆对无言的他说道,“我遵从您的旨令来见您了。”
黠谋坐在床帘的yīn影中,身边垫了很多垫子,张开双眼看着我说话。
“谁啊……喔,是斐兹。坐下来吧!瓦乐斯,帮他搬张椅子来,顺便也拿一组杯盘过来。”
当仆人依照吩咐离开去拿东西时,黠谋对我坦承:“我很想念歇佛斯。他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不用开口,他就知道该做什么。”
“我记得他,陛下。那么,他现在人在哪儿?”
“他在这个秋天生了场病,一直无法康复。这病让他愈渐虚弱,而且一呼吸就气喘。他一直咳个不停,然后就病逝了。”
我回想起这名仆人。他当时已经不年轻了,但也没多老。我对他的病逝感到惊讶,只得无言地站着,而这时瓦乐斯已帮我把椅子和杯盘拿来了。他在我坐下时面露不满,但我没理他,因为他很快就会明白黠谋国王自创的一套礼节。“那么您呢,国王陛下?您身体还好吗?我
从没印象您在早晨这个时间还躺在床上。”
黠谋国王发出不耐烦的声音:“可真烦人。这不算是病,只是一阵眩晕,当我动作快点时就会发晕。每天早上我都以为不会再头晕了,但当我起身时,就觉得公鹿堡里所有的石头都在我身体底下翻滚似的,所以只得躺在床上吃喝点东西,然后缓缓起身,到了中午就没事了。
我想这和冬天的寒气有点关系,虽然医师说过这可能是旧的剑伤所引起的--差不多在你这个年纪时所受的伤。你看,疤痕还在,但我以为这伤早就痊愈了。”黠谋国王倚靠着床帘将身子弯曲向前,用一只颤抖的手拨撩着左前额一绺灰发,我看到他额上的旧伤疤之后点点头。
“但是,够了。我不是找你来讨论我的健康状况。我猜你应该在想,我为什么要找你来?”
“您需要我完整地报告在颉昂佩的种种事件?”我猜测,瞥了瞥徘徊在侧的瓦乐斯。如果是歇佛斯,早就会识相地离开,让黠谋和我可以毫无顾忌地jiāo谈。而我纳闷着自己怎会如此大胆,竟然会在新仆人面前畅所yù言。
但是,黠谋却将刚才说的话挥到一旁。“都安排好了,小子。”他沉重地说道。“惟真和我讨论过了,那些事情就让它去吧!我不认为你能告诉我多少我还不知道的事,或是我已经猜测到的事情。惟真和我长谈过,而我对一些事情……感到遗憾,但是,事情都发生了,不管如何,我们还是得重新布局过,不是吗?”
我的喉咙中哽着千言万语。帝尊。我想告诉他。您的儿子想杀死我,杀死您的私生孙子。难道您也和他长谈过了吗?在您让我受制于他之前还是之后?但是,如同切德或惟真曾告诉我的,我无权过问国王,甚至也不能问他是否已经把我的生命jiāo托在他的幼子手中。我咬牙切齿忍住心里的这些疑问。
黠谋看着我的双眼,然后将视线移到瓦乐斯身上。“瓦乐斯,到厨房或别的地方去,不要呆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