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放下杯盏,将衣服整了整,从着蒲席上下来,向牛辅一拱手,笑问:“牛将军,可是胡赤儿那边有了消息?”
牛辅听闻,笑道:“哈哈!有了有了!先生可知,我那心腹爱将胡赤儿带兵去天王寨后,一切按照先生你的吩咐,如今也已成事了。他暗中协助王故,在张白骑回来后,为他摆了一场‘鸿门宴’,如今已将张白骑一干人等全都拿下,天王寨基本也都到了他们手里。现在一切就绪,只等三五日后王故正式接手天王寨,则大事定矣,不劳出兵了!”
“拿下?”
贾诩眉头轻轻一颤,忽然向牛辅反问:“只是‘拿下’?”
“对,对呀……”
牛辅看到贾诩那个表情,甚是不解:“信上说的,是‘拿下’。”
“呼!”
贾诩一摇头,说道:“斩草要除根,这个道理胡将军他难道不懂吗?我去前不是已经吩咐过他的吗,他难道都忘了,还干出这等糊涂事来?嘿!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牛辅向来对胡赤儿很是信任,有如心腹,如今听贾诩的言语中有斥责之意,他心里也不好受了,脸上一红,当即为胡赤儿辩驳道:“他们不立即斩杀张白骑也许是有别的原因吧,贾先生你又何必生气?更何况,如今张白骑都被拿下了,已是瓮中捉鳖,还怕他逃了不成?只待这事后,传令让人杀了他就是了。”
贾诩以讨虏校尉的身份留在陕县,辅佐牛辅,在牛辅帐中也呆了数个月了,对于牛辅的秉性他如何不清楚?要说,这家伙恨起人来,那是恨不能立即将其碎尸万段。然而,一旦‘喜欢’起一个人来,那就好比老牛对待小牛,护犊子厉害啊。像胡赤儿其人,别的本事没有,拍马屁倒是一套一套的,颇能讨得牛辅欢心。而牛辅,一直视其为心腹,对他‘护犊子’的情节那是更加的严重。有几次胡赤儿犯事,贾诩请求严责,然而都被牛辅给挡了回去,且牛辅事后对于胡赤儿其人仍是信任有加,毫无怀疑。贾诩既然劝不动,也只好是作罢。
本来,对于胡赤儿没有按照他的吩咐立即斩杀张白骑一事,大概他也能猜到应该是遇到其他阻滞了,怪不得他。然而,所谓以小见大,从这件事情上也不难了解,他胡赤儿是越来越不将他放在眼里了。这大概,也正是因为牛辅平时对他的‘放纵’‘宠信’,滋生了他的骄横之心吧?而胡赤儿的这种‘骄纵之心’,在贾诩看来是颇多隐患。
他这人,一直奉行低调做人的道理,只要不是别人威胁到他的生存,他一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于其他事情从来都是置之不问。然而,在胡赤儿一事上,一旦他觉出胡赤儿的存在很有可能是个大的‘隐患’,且将来可能因此连累到他,那么,他就决不能视而不见。而这,也正是他对胡赤儿其人处处针锋相对的原因。便是今儿,他还想着‘借题发挥’,欲要好好的数落胡赤儿一通,让牛辅正确对待胡赤儿。然而,懂得进退如他,当他看到牛辅此时略带愠怒的脸色,也只能是将准备劝诫的话全都吐到肚子里。
他一顿,方才温吞说道:“罢了!或许牛将军你说得对吧。但是张白骑一事上,不管是什么原因,为了不再旁生枝节,还请牛将军立即下令让胡将军督促王故尽快将张白骑处理了,决不能等到事后。”
牛辅见贾诩如此一说,也即点头:“既然先生都这么说了,本将军立即下令,让人快马传令给胡赤儿,让胡赤儿尽快督斩张白骑便是。”
“善!”
贾诩一点头,一拱手,也即从牛辅这边告退,出了大帐。
………………
“先生,营外有自称张绣的人求见。”
贾诩刚刚回到帐中,落座没有多久,突然帐门一掀,有士兵进来告诉他这话。他听来,不由微微一愣:“张绣,哪个张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