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过。”
“但愿……真的能如你所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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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太阳暖洋洋的照在河边的干草垛上,倚在草垛上昏昏欲睡的韩信忍不住打了个呵欠,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哈欠声惊动了在浮标附近徘徊的几尾游鱼,迅速的四散开来,好一会见没什么动静,这才小心翼翼的又围了上来。
“娘的,今天鱼怎么突然这么精明了。”韩信有些郁闷的嘟囔着,心不在焉的轻轻抖了抖鱼竿,试着让鱼钩上的蚯蚓颤动两下,让它在鱼群眼中看起来更有吸引力。
身边的鱼篓空空如许,正如他两个时辰前带来的一样,不同的只是他的肚子却饿的更加厉害了。
浮子一沉,终于有鱼上钩了!
他用力一提,钩子上空空如也——他太心不在焉了,又错过了时机,叹了口气,心里不由问候起了这条鱼的全家。
水面的波纹一圈圈扩散开去,就像韩信此时的心情一般,他有些无奈的看着那些波纹。
“你大爷的,这日子没法过了。”韩信赌气的把空鱼竿重重的甩在草垛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看来今天的鱼汤是没了,烤鱼也没影了,还是躺着晒晒太阳节省点力气吧,兴许晚上回去时好心的漂衣妇还会给自己留下点吃的。
韩信安慰安慰了一直在咕咕抗议的肚子。虽然是在太阳下,可单薄的破棉袄并没有给他的身子带来多少暖意。韩信缩紧了点身子,紧紧的挨着草垛,眯着眼睛躺了下来。
今天也许能在漂衣妇那蹭一顿饭吃,那明天呢?难道还厚颜无耻的跑去?
韩信心里清楚,漂衣妇自己的日子夜是过的紧巴巴的,经常饱一顿饥一顿的,都满头白发了还整天靠给人洗衣服换点钱糊口。他已经断断续续厚着脸皮去吃了几十顿了,再这样下去,连他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了。
那去乌亭长那儿蹭顿饭吗?
老乌倒是个实在人,就因为上次好心的提醒他公文应该是横着看,而不是象以前一样装模作样的从县吏手中接来竖着看。老乌就开始对韩信另眼相加,一直觉得他韩信是个有志青年,不停热情的邀请他去自己家吃饭,而且老是在韩信耳边嘀咕着说想把八岁大的女儿许配给他。
可惜呀……韩信微微叹了口气。
可惜他的老婆不怎么厚道,每次看见自己去蹭饭吃,那仇大苦深的两竖倒眉几乎可以和眼角垂直成了惊人的感叹号,上饭菜的时候陶碗重重的跺在木桌上,脸上始终是那副死了老公万念俱灰的表情,仿佛韩信吃的不是粟米饭,而是她的心肝肉。
再加上那两竖感叹号,韩信每次都吃的心惊胆战的,饭量大减。后来更加变本加厉了,每次一看见韩信屁颠颠的跑来蹭饭吃,老吴的老婆就狠狠的用手里的柳树条抽着自己家的大肥猪到处乱串:
“叫你光吃饭不长膘,叫你光知道吃。”
是可忍,俗不可忍。
可是,韩信都忍了!
韩信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很有深度的人,或者说脸皮很厚的人。直到最后,人家每天一大早就爬起来吃完中饭,一边刷着锅一边满脸得色的看着尴尬无比跑来蹭饭的韩信,那笑容那叫灿烂,嘴里哼着:
“洗刷刷,洗刷刷。”
老实说,韩信到没有怎么恼怒,寄人篱下,受尽白眼本来就是分内之事——他只是觉得替乌亭长可惜——娶了这样一个目光短浅的女人。他原想日后好好报答他的,可是因为这个女人,他只会以常礼回报他了。
于是,心里本来打算发达后报答老乌的一百金迅速掉价到一百文。
一百金?想到这韩信自己心里都觉得有点好笑,他连下顿饭的着落都没有,居然还想着以后怎么报答别人,说出去恐怕会被别人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