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之下，一片寂静。

    “熔泥？”卡米尔又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离之前那声命令，已经过去将近十秒，但卡米尔大学士炼化出来的“熔泥”迟迟未出现。

    “色老头，你居然会把希望寄托在一只御物兽上。”手脚被束缚的卡辛居高临下的笑道，此刻她身子浮空的高度越来越低，卡米尔显得力不从心。

    “你对熔泥做了什么？”卡米尔没看见熔泥从白雾中出来，问道。

    “懒熊之所以称之为‘懒熊’，是因为被它攻击到的对手，即便不死，也会削弱战斗意志。你家的那只，恐怕现在正在睡懒觉呢。”

    “……”

    “现在就这样耗着好了，看看究竟是谁先殒命。”卡辛吃了秤砣铁了心道。

    卡米尔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大学士，看样子今晚我们都得交代在这里。”伊卡诺见卡辛有恃无恐的样子，扭头看向卡米尔，虽然全身乏力，但还是用仅有的能量，驱动嘴巴的蠕动，“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少说话，保存能量，能耗多久算多久。”卡米尔大学士教训道。

    “听你和她的对话，再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是不是也是黑暗物质？”

    伊卡诺的话让卡米尔叹了口气，似乎很无奈，但又像是做好了心理准备那般，开口道：“我今天来这里，就没打算隐瞒这件事。没错，我的真实身份确实是黑暗物质，而且也活了千年之久。”

    “所以，克克鲁学府每年的继承人，都是一些与你毫无血缘关系，实则是你分身的家伙？”

    卡米尔点了点头：“是这样，所以就算我现在被卡辛杀了，我也还有个分身，即便那个不是完整的我，但我至少也算‘活着’吧。”

    “活着？你还真是搞笑了。”卡辛听他们的对话，没忍住笑道，“你看看我们现在的样子，你觉得人类真的把我们当‘人’看了？不说人类，就说你身边这位吧，你觉得她若是把你当人看的话，还会问出刚才那个问题吗？”

    “虽然我问了刚才那个问题，但我并没有否定你们。”伊卡诺鼓足力气回答道，“是不是人类的身体构造，并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思想与灵魂。难道人类就没有善恶吗？”

    “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想想你们人类，还真是自私的可笑，为了自己的私欲或复活亲友，或长生不老，就可以随意将你们口中的‘黑暗物质’炼化出来，然后再用炼金术直接消灭。”

    “据我所知，高阶黑暗物质的成长，是需要通过吞噬人类的大脑来获得民智的积累，这种损人利己的行为，在人类界都无法得到认可，更何况暗黑物质这种带有争议的‘生命体’。”

    “所以，只要我们黑暗物质统治了整个世界，消灭了人类，那生命的定义便由我们来取代了！”

    伊卡诺摇了摇头，有气无力道：“虽然不知道大家得知卡米尔大学士真实身份后，会如何定义他，但在我看来，他就是‘人类’。”

    “……”这话让卡米尔和卡辛始料未及。

    “或许卡米尔大学士成长到现在，也吞噬了不少生命，但我相信，即便他真的吞噬了，也一定是一些罪恶之人。”

    “伊卡诺，你是我在贝尔加王国第二个认可我的人。”

    “第二个？”

    “第一个就是亚瑟夫国王。”

    “他知道您的真实身份？”伊卡诺瞪大眼睛，没想到卡米尔居然会把自己是黑暗物质的事情，告诉了王国陛下。

    即便自己这个贴身侍从，保护了国王十来年，也从未从国王嘴里听到卡米尔大学士是黑暗物质的一点风声。

    卡米尔点了点头，笑道：“所以，我能为这个国家做的事情，恐怕也只有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