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陈知县离去,严主簿却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乐天心中立时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这陈知县与严主簿怕是又有什么差事要派自己去做。
“坐!”严主簿对乐天说道,随后吩咐杂伇道:“上茶!”
县衙吏员、差伇在老爷面前向来只有站立的资格,何时有坐着的权力,惊的乐天口中连呼不敢。
“本官视你为心腹,让你坐你便坐!”严主簿开口道。
闻言,乐天才神色拘谨、屁
股小心翼翼的挨着椅子沿坐下。那端茶水上来的杂伇见得乐天居然坐在主簿老爷面前,吃惊之余眼中尽是羡慕,对乐天的神色也是越发的恭谨起来。
这杂伇在县衙里十多年侍候数任老爷,何时曾见过有衙伇吏员坐在老爷面前的,眼下这乐贴司可是破了天荒的。
有老爷面前有椅子坐,吏员哪有这般资格,乐天心中却越发的忐忑,揣测无事献殷勤这严主簿又要分给自己什么差事。
“花魁大比上你识的那位李相公是何人,你可知道?”严主簿开口道。
不是寻自己办事?乐天有些意外,忙道:“属下只知那李相公是于官人的同窗,却不知是何许人也,只知道这位李相公将要去河阳赴任,其余的属下一概不知!”
闻言,严主簿脸上露出几分不屑的表情,开口道:“你口中这位李相公唤做李邦彦,怀州人,曾倚仗家中有些资产,交好于赴京赶考的举人,入京后被补为太学生,后被当今官家赐与进士及第!”说话间,严主簿拱手朝天。
李邦彦?
听到这个名字,乐天心中一惊,没想到这几日打交道的是那六贼之一,暗道多亏自己没答应那李邦彦随其幕僚,恐怕弄不好自己刚凭借抄些诗词刚刚弄出点名声,便要变的臭不可闻了。
没在意乐天的表情,严主簿自顾自的说道:“这李邦彦生的一副好皮相,写文章有些功底才思也算是不错。只是自幼在民间长大,熟习猥鄙之事,口中常吐俗言哩语,又喜欢蹴鞠,汴梁尝有人称其为李浪子!”
严主簿这般说话,自是与那满口俗言哩语的李相公对上号来,随即又说道:“举办花魁大比筹到银钱,你功劳甚大,如今又博的许多才名,本官说与你听也是让你洁身自爱!”
这严主簿是什么意思,乐天立时在脑子里转了好几圈,难道是严主簿听到这李邦彦要收自己为幕僚的消息了么?乐天揣测不定。
呷了口茶水,严主簿说道:“今日留你,是有事吩咐与你办的!”
这位二老爷终于将话音步入了正题,乐天又是一阵头大,这二老爷难道又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不成。
没有在意乐天的表情,严主簿自顾自的说道:“这修建福田局、慈幼院,还有布医施药的安济坊,修建的花费尚好计算,但只要运转起来,那花费必会如流水一般,所以知县大人与本官计算了一番,认为你筹集来的这些银钱尚不足以支付一年运转的所需花费。”
直到这里,乐天才发现,这严主簿说话时似乎也在刻意躲避自己的面容,显然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说出来。
乐天只是静静的听着并没有马上接话。
见乐天没有接话,严主簿才有些尴尬的说道:“所以,县尊与本官商议,按你之前的谋划,那些僧道寺观是不是也应该交纳些善款?”
听这语音,乐天立时头大起来,自己之前为二位老爷献策,虽说谋划的好,但实际操作起来却有太多的困难,没想到眼下这位二老爷又将差事放在了自己的头上,难道真的当自己的生财童子不成。
又想想自己,从做捕快到升为贴司,似乎也没赚到什么好处。
“本官与你说话,你心里在想着什么?”自己说话,见乐天一直不搭腔,严主簿感觉到自己很没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