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天自是不信,世上哪有这般巧的事情,自己刚要承接福田院与慈幼局的差事,便有人对自己玩这种二仙传道的把戏,这瞎子史三的身后定是有人指使。
“你且退下,本官自有主张!”陈知县将乐天挥退到一旁,直视着那瞎子史三:“既然招了,还不说你那同伙现在何处?”
打过板子又挨了夹棍,尝过厉害的史三心中害怕,立时将同伙的行踪供了出来。陈知县发下牌票,候在一旁的李都头自告奋勇接了牌票,带着一帮手下出衙捉人,连带着几十个帮伇,那场面颇为的壮观。
此时这史三是欲哭无泪,常言道一招鲜吃遍天,凭借这一招骗术自己也算是纵横江湖,没想到今天却栽了跟头。自己本是原告,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被告,而且稀里糊涂的挨了一通大刑,生生的将自己的老底打将出来。
待捕快接过牌票离去,陈知县又是一拍惊堂木:“人犯史三本官且问你,用这套骗术你究竟骗过多少人?与本官说个明白!”
原告、被告、人犯,前后不过一刻钟的光景,史三的称呼就接连换了三次,地位是一次不如一次,最后直接身陷囹圄。
“大老爷,小人还要招供!”三个闲汉中的一个硊地叫道:“大老爷,这史三并不是全瞎,是看的到人的!”
听到这闲汉的招供,乐天更加确定这史三是受人收买来陷害自己,对陈知县告道:“这史三只是个半瞎,行走于江湖以骗术做为营生,却不知为何会来到平舆,诬陷属下,想来是受人指使或是有所依仗,求大老明察!”
史三忙呼道:“大老爷,小人是个看不甚清的半瞎,又哪里认的清讹诈对象!”
乐天又在旁边添油加醋:“大老爷,似史三这种以坑懵拐骗为生的江湖中人,我县大狱中自是有一套对付江洋大盗方法,将这史三好生伺候一番,不信他不肯招供的!”
衙门对付江洋大盗的手段,史三自是听说过的,在陷害乐天之前也知道乐天是曾经做过捕快。听得乐天这一番言语,原本趴在地上的身体惊的差些跳了起来,高呼道:“大老爷不要上刑,小的愿招,是本县县衙的刑手分花钱买通小的做事!”
史三话音一出,大堂上的皂伇与围观在县衙外的一众百姓齐声哗然,没想到还有这般爆人眼球的黑幕。
事关本县手分书吏,陈知县挑了下眉头:“人犯史三,你可知胡乱攀拉别人会罪加一等?”
“小人不敢有半句虚言,这刑手分使了银钱与小的,让小的来寻这乐贴司的晦气!”史三实话实说,可不想再挨大刑伺候。
“去传那刑手分!”陈知县吩咐左右。
那刑手分正在外堂看热闹,听到史三将自己供出被吓的手脚酥软,被几个皂伇架着拖到大堂上来。
看到这刑贴手,乐天心道果不其然,正如自家姐丈所说,这些人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在县衙中行走,这刑贴手在经历最初的恐惧后渐渐镇静下来,对史三指证当堂否认。然而在抵不住史三的攀咬,再加上陈知县以酷刑相要挟,为了免受那皮肉之苦,这刑手分才口称是自己嫉妒乐天,从而买史三这样的江湖骗子。
对此,乐天只是冷笑,鬼才相信刑文的这套说词,手分刑文是吕押司的心腹,更是吕氏家族的女婿,这吕押司倒是下了丢车保帅的一手好棋。
刑贴手刚刚招供,奉命拿人的李都头回来复命,那合谋抢走貂裘的同伙被捉拿归案,连带着一件上好的貂裘也呈上堂来。那同伙一见瞎子史三在大堂上变成这般模样,吓的腿肚子发软一五一十全招了,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案情大白,堂上诸犯各人签字画押按手印。陈知县判道:“本县手分刑文妒忌同僚,买通江湖骗子构陷同僚,按律革去手分一职,罚钱二十贯,判脊杖四十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