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没在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人连面都会见过,只说那秦家小娘子生的秀外慧中,谁知又是生的什么模样,再说依自己胥伇的身份,大户人家的小姐又岂能看上自己,说不定会是生的一副夜叉相貌。
只不过乐天身上免不了挨上几鞭子,让姐姐出出怨气。
这日下午忽有门子来寻,道是主簿大人传唤。乐天忙打起精神,向主簿廨所赶去。
不出意料,严主簿见到乐天的第一句就问道:“讨要酒债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尚需要些时日才能看到结果!”乐天回道。
严主簿面色一正:“你不要以为可以抬高酒价,靠中间赚取的利润来补上这五千贯的亏空,若事情如此容易解决,本官还需要求计?”
“小人知晓大宋刑统律令!”乐天躬身道。
严主簿点了点头,又道:“酒务之事暂且放在一旁,本官还有桩事情要与你来做!”
这县里究竟怎么了,哪来的这么多事情,乐天在心中嘀咕。
“听说你在本地楚馆中颇有名声,且在街上相会风尘女子,被人退了亲事?”严主簿低声道。
咳咳……乐天很不满意的咳,这二老爷怎这般的八卦。
“老夫也是听人说起!”严主簿面色尴尬,随即切入正题:“县尊大人与本官来平舆上任不过数月,对这平舆情况并不大了解,你在平舆土生土长,与酒楼伎家又相熟的很……”
呃……乐天心底再次大呼冤枉,只不过那晚酒后与几个伎家见个面,又于街头偶遇盈盈姑娘,直接导致自己被退了亲事,怎么在这些人的嘴里,就成了自己与本城伎家相熟。
无视乐天表情变化,严主薄接着说道:“几日前在签押房你也听到一些,那负责采办花石纲的转运使路过平舆,县尊大人与本官好好招待了一番,谁知这转运使到现在未曾离去,近日更言称要在平舆采办花石。”
“我平舆无山少水,又无奇花异草,何来此说!”乐天想了想又道:“莫不是大人送的程仪少了?”
“想来是的!”严主簿点了点头,面容上升起几分怒色:“这转运使冯保,是在苏州主持供奉局朱勔的走狗,县尊大人与本官去见他己经是给足面子,不料这厮还想借机在本县搜刮地皮!”
等等……花石纲?朱勔?北宋六贼?乐天心下一惊,穿越以来一直以为自己生活在北宋的某个安稳时代,没想到自己居然穿越到即将天下大乱的北宋末年。
未顾及乐天出神,严主簿接着说道:“本官曾打听过,这转运使酒色财气均沾,更是喜好在色艺俱佳的女伎家出入,县尊大人与本官俱出身清流,与那杂流出身的冯保交往本就有损士林清名,倘若再带其出入伎家岂不斯文扫地,你吟得诗作的词,且年少风流,又熟悉本地青楼楚馆,由你出应酬这冯转运使倒也才尽其用!”
什么?乐天在心中连叫冤枉,自己穿越到现在还是童子之身,怎么到这些人的嘴里便成了好色浪荡子!
见乐天神色犹豫,严主薄语气有些不满:“此事你能胜任否?”
又到了抱紧大腿的时候,乐天不计个人荣辱忙应承道:“能,属下能办到!”
“你且寻些合适的伎家定下,至于所需的银钱尽管来本官这里提取便是!”严主簿点头,又道:“你只需应酬好这转运使,便是造福平舆百姓了!”
公款吃喝僄伎,这差事落在谁身上都是桩美差,可落在自己身上,名声却要被毁了去,乐天不免长吁短叹。
离开严主簿廨所,乐天心中越想越是窝火,虽说平日里收门摊银税,但青楼楚馆这一片却不在自己的收取范围。眼下自己无故落的一身风流名声还被退了亲事,可自己却连本地的青楼伎馆在哪里都不知道,这才是天大的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