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捂着痛的仿佛快要炸裂的头, 萤草一手撑着被面坐了起来。
此时月上中天,皎洁的月光透过糊着纸的窗户照了进来, 被窗框切割成一块块,落在了地上拉长, 化成不规则的光圈。
“水”萤草借由着月光看清了室内的摆设, 是她在天守阁的房间。
皱了皱眉, 萤草努力的回想着, 却什么也想不起。连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都不清楚, 她只记得自己喝了那个酸酸甜甜的碳酸饮料, 然后就没有记忆。
眉又皱紧了一分, 脑袋刺痛的厉害, 像是有人在拿针刺一般, 萤草果断放弃了回忆前事。
她四处看了看, 发现自己的床头正放了一杯盛满了清水的杯子。
“长谷部放的吗?”今日是长谷部负责近侍的内务。
“算了,到时候问问看, 再当面感谢吧。”
她拿起水杯,一饮而尽。擦了擦被水润湿的嘴唇,萤草衷心的感谢着在她床前放了杯水的付丧神,实在是太贴心了。
把杯子放回原位,萤草拉起被子又缩进被窝里, 她闭上眼。
睡不着。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睡的太饱了, 以至于现在完全没有困意。
萤草翻了个身, 睁开眼睛, 直挺挺的对着有着深色纹路的天花板, 发着呆。
良久,她半坐起身。
既然睡不着,那就出去逛逛吧。
身上穿的衣服纹丝未动,还是她意识清醒时穿的那一套衣服。这也正常,要是有性别为男的付丧神敢动了,萤草绝对要让对方尝尝看什么叫做大力出奇迹。
以指为梳,随意把因睡姿不安稳而翘起变得乱糟糟的头发捋了下去,萤草换下身上这套名叫‘丹枫秋意’的皮肤,重新穿上了初始装。
推开障子门,萤草就发现自己的脚似乎碰到了什么。
低下头一看,是原本应该待在她蒲公英里面的招福达摩。
招福达摩立在她的脚边,它见萤草看来,蹦了蹦,叫了一声,似乎是不满萤草见到它的态度。
“嘘,安静点。”弯下腰把这个红胖子抱起来,萤草象征性的捂住了它的嘴,“大家都在睡觉呢。”
招福达摩又蹦了下。
“好啦好啦,我这就把你收进去。”这个招福达摩是她临走前,姑获鸟硬塞进去的。
把招福达摩放回了蒲公英里面,萤草顺着楼梯向下走去,觉得有些奇怪。
招福达摩怎么会从她的蒲公英里面跑出来呢?没有她的允许,蒲公英里面的东西是不能出来的啊,想不通
天守阁依着走廊而建,独立于别的建筑,而大门朝向正对着前方未曾发开的森林。
绕过拐角,萤草顺着走廊,慢慢向整个本丸建筑的最中心的庭院走去。
月凉如水,银辉撒满了整个本丸,为屋檐镀上了层清辉。
除了庭院里挂着的那些橘红色的灯笼还亮着,别处都一片漆黑,看起来大家都已经就寝了。
这次夜晚的本丸的模样和萤草初来时所见的本丸,可以称得上是云泥之别,至少旁人一点都看不出这里曾经的是个废弃c破旧,四处都洋溢着不净之物的本丸。
而这种变化也只不过短短几天而已。
萤草在当时她嫌弃不已的小水池前停住了脚步,她低下头看着倒映着弯月,干净清澈见底的池水,偶然微风拂过,水面便一圈一圈的荡漾起细微的涟漪。
忽地,萤草瞧见了呈斜坡的砖瓦上立起了一抹白,像是幽灵般毫无预兆的出现了。
“哟,这不是主公嘛。”那抹白走到了屋檐边。
萤草转过了身,她昂起头看着站在屋檐上的那抹白,唤道:“鹤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