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高财主的话音刚落。
陈生手里的扳机再一次按动了,高财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尿液顺着裤脚稀稀拉拉的流了出来。
“渍渍渍,你也会怕。这一次是二选一,高财主,忍一忍就过去了。”
陈生再一次举起了手里的左轮火铳,高财主大喊一声,“公爷,小人只是微不足道的升斗小民,您何必为难小人呢?”
陈生笑道:“活在这世上,大家都有难处,比如我和太子殿下,一个是皇子,一个是郡公,算是权贵了吧?可陛下交代的差事还是得办好,办不好的话,回到京师,太子殿下难免被训斥,让陛下失望,然后群臣就会弹劾他,他脸面就会无光。
而我,本来就看我不顺眼的人就很多了。这一次,出了那么大的事儿,总该有人站出来出来,还请太子殿下和公爷记得刚才的话,定保小人和家眷的周全。”
陈生笑道:“好,你说,我等洗耳恭听。”
高有财垂头沉默,似乎在组织措辞,良久,抬起头道:“公爷,其实在您还没离开京师之前,昌平县的百姓已开始迁移了……”
陈生眉头皱了起来:“哦?那个时候朝廷的粮草供应应该还算是充足吧?”
高有财摇摇头:“小人只是昌平的草民,充其量薄有家资,勉强算是富户,但论起人脉,其实并不广博,殿下和公爷是,小人的做法有些无耻,但是对粮食的问题,还是很清楚的,村子里的农户家里能剩下多少粮食,大抵也太少不了。
如果说,这朝廷赈济粮刚刚减少,大家就没有饭吃了,打死小人,小人也是不会相信的。
这战乱刚刚结束,图谋不轨的人很多。小人也担心将来出事儿,稍微感觉不对劲,就去找村里的里正,里正也急,于是把事情报上昌平官府,可惜的是,当时昌平县上下都忙着围剿匪徒,忙着调拨赈粮,这点小事县衙里没人在意,小人该做的都做了,只好看着乡亲们一个个离乡……”
“后来,大概是您刚刚奉旨出巡的日子,心里本来挺有盼头的,可是谁曾想到,小人又听说邻村闹匪,几家富户连续被盗匪灭了家,可谓鸡犬不留,小人心里顿时又不踏实了,因为小人也害怕,怕有一天坐在家里招了杀身之祸,没来由的被贼人盗匪一刀砍了,实在死得冤枉,所以便将家眷送往京师的远亲家,小人则藏好家财和存粮,也离开了家,打算进山里躲一阵,进了山,发现山里居然也有不少人,大部分是各村的灾民,小人甚至看到了几个自家的庄户,他们聚集在山坳里,不知用的什么法子,在山里挖了一些窑洞,人就住在窑洞里……”
高有财说着,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看了陈生一眼,缓缓道:“进山不失为度灾年的方法,每年闹灾的时候都有乡亲进山,因为山里树林茂密,长着很多蘑菇和野菜,这东西吃不尽的,挖完以后没几天,一场新雨过后,又长出一茬儿来,更何况山里野兽和猎物也不少,运气好的话,打一两头狼,一两只兔子山鸡什么的,足够一家人对付好几天,有荤有素,遇到灾年一般都能对付过去……小人见山里灾民不少,原也打算进去和大家一起过些日子的,毕竟山下不安全,人多倒踏实了……可是小人刚准备出去与大家招呼时,却发现有人给山坳里的乡亲们送饭来了,百来个大汉,抬着二十几口大锅,锅一揭开,里面香喷喷的米饭和面饼……”
陈生眼皮一跳,道:“等等,高财主,你刚才说,有人给山坳里的乡亲送饭?而且送的是米饭和面饼?”
高有财的表情抽搐了一下,叹道:“公爷也发现不对劲了么?是的,小人对天发誓,绝对没有看错,那些人抬来的就是米饭和面饼!小人若有半字虚言,教我生生世世沦入畜道不得超生!”
直到这个时候,朱厚照也终于听出不对劲了,茫然地道:“大灾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