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阳城下,陈生的军营里,有半数兵马开始拔营,苗逵骑在战马之上戴着半数兵马朝着北方走去。
本来严丝合缝的包围圈,瞬间出现了空荡。
城下将士们训练的呼喊声,也变得没有了激昂有力了。
反观辽阳城上。
大红的军旗迎风在城头之上啪啦啦的响着。
十几门青铜火炮被摆放在城头,黑黝黝的炮口直指着陈生的军营。整箱整箱的炮弹,整齐的摆放在火炮旁边。
炮兵一只手捏着银子,一只手正在拼命的擦拭着炮膛。
老百姓佝偻着身子,将滚木礌石搬上城头。滚木礌石都在城头上冒了尖。
脚掌和手掌都淌血了,也不停的往上运送物资。
弓箭手和匠户们正在往箭壶里插羽箭,粗粗的看了一眼,每个弓箭手都有起码五个基数的箭簇,足够用很长时间。
李杲身后的官家领着一群亲卫,亲卫们抬着一个个大箱子,每走几步,就会将散碎的银子扔给那些士兵。
嘴里喊上两句:“总兵大人赏赐的,击退了敌人,还有新的赏赐。”
士兵们用牙咬一口银子,然后小心翼翼的藏在靴子里,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李杲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虽然知道这银子是自己该花出去的,但是看到一箱箱银子从箱子里流出去,李杲的心就像是跟刀扎一样。
李杲踩在城头的青石板上,军靴的底子很硬,踩在上面会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
李杲身后的每一个人都小心翼翼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唯独老管家跟李杲时间久了,了解李杲的脾气,上前劝说道。说道:“老爷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权利才是您应该在意的东西。
只要有权利,你想要什么,还不是就有了什么?
如今我们的兵马准备充分,一切守城的物资已经运上了城墙,这陈生给了我们三天时间,您说他是不是傻?”
李杲用手掌拍了拍城墙的残缺口,说道:“莫要小瞧了这小子,他能在西北生擒活拿了达延汗,证明他是有本事的,如今他敢给我三天时间,要么有计谋,要么就是对自己的攻城手段有绝对的自信。”
闻言,李杲身边的老管家说道:“那****在酒楼里,听了个话本,说忠武侯陈生,以榆木做炮,以木箱浇水筑城,攻下了清水营,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听着着实令人心寒,不知道此次他会不会故技重施。”
李杲笑道:“我李杲可不是达延汗那个蠢蛋,他陈生别说在我面前筑城了,就算是做个箭楼,我都能用火炮给他轰塌了。
现在我主要担心的是那些进城的蒙古人,是真是假?他们人去哪里了?我总是感觉这些蒙古人有问题,会不会是陈生用的计谋?
要知道这些人可是进城了,若是在关键时刻来个里应外合,那就是天大的麻烦啊。”
人是管家接待的,官家的脸色一暗,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正是为难的时候,忽然一阵狂风西风,带来漫天的风沙。
“咔咔咔。”
城墙的军旗瞬间断了好几根,拿着枪矗立在城墙之上的将士也扑通扑通的倒在地上。
在往年里,辽东断然是不会出现这种风沙天气的,老天爷只是怎么了?
不由的,李杲心里升起了一丝对苍天的畏惧。
“大家快看,蓝色的太阳。”
身边的卫士呼喊了一声,吸引了李杲的注意,李杲抬头望去,只见被风沙遮掩的天空之上,高挂的太阳泛着妖异的蓝光。
士兵们心头泛起了无边的恐惧感,这会不会是老天爷对我们这些人的残酷的行径的惩罚呢?
不然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