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禅房的书桌前看着桌上的绢帛,朱色的字迹苍劲有力。“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摧烧之,当风扬其灰。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一位佛门中人竟然如此贪恋红尘,不知道地藏菩萨要是知道了会做何感想。一向对诗书不感兴趣的我此刻却一眼能看得出这首诗在阿娘屋里曾经看到过,只不过阿娘的竹简时间太过久远字迹不太清晰罢了。阿娘每次读到此处便会出神的望着远处,手指在书简上不停的来回摸索着。情到深处,眼泪如那六月的瓢泼大雨,止都止不住。而那时的阿娘每每看见我靠近时,双眼里满是慌乱,含糊不清的叫过我“宫主”。现在这么一细想阿娘确确实实是在叫我宫主,虽然后来都被掩饰过去,但那俩字确是宫主无疑。夜风肃肃,窗外的月光依旧是柔和的洒向庭院,满院的湘妃竹在风中簌簌而动,那声音似是泣诉般。禅房被整个的竹丛笼罩着,虽有些许微光泻下,屋内灯火如豆,我是那么的怕黑,以至于这昏暗让我感到一丝恐惧,虽然旻昱就在身侧立着还是不敢随意挪动。“主子,还是披上衣服吧,秋夜凉如水小心着凉。坐得久了难免会有些不舒服,如果主子还不是那么累的话多少起来活动活动。”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双腿已是麻的,伸手抓住旻昱的伸过来的胳膊站了起来。揉了揉酸疼的腿,理好旻昱为我披好的斗篷在窗前驻足。周围听不见什么嘈杂声,偶尔有几声惊鸟扑腾翅膀拍打这依旧绿得浓郁的竹叶的声音。记得早年间我还是一个顽童不谙世事的时候,阿娘曾经带我去观音大士的紫竹林,那里的竹子虽然比此处要多上许多,那生机却远远不及此处。也就是那次,我掉入了竹林深处的湖里,恍惚中被救起后便再也没去过南海,。玫瑰谷是没有竹子的,再次看见这片竹丛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只是月下的竹丛与之前白天看到紫竹林里的显得略微有些不同。“旻昱,你当初为何蒙难?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女娲娘娘在那次补天后便再也没在世间出现过。记得小时候阿娘带我去观音大士那的时候我还偷偷听见她们聊过此事,说她兴许已经灰飞烟灭了。至于当时为何要去补天倒是未曾提及,也不晓得你们兄妹发生了什么。”见我突然发声,旻昱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呆愣了一下过后捧着一杯新茶来到我的身后。侍候我饮下茶汤,重新把茶杯放回茶海,添好热茶在那晾着。“因小妹宓妃所嫁非人,我们兄妹几个一时冲动惹下祸端,阿娘为了弥补我们几个犯下的过失于补天后失踪,阿爹则坠入轮回放弃永生。我们几个被处雷刑,羲和姐姐没能捱过去,我也差点成了世间的一粒微尘。玉帝虽为替宓妃赐错婚而懊悔,可错了便是错了,虽可轻罚却不能放过,所以宓妃也坠入轮回永世不得修仙。世人皆道阿爹阿娘双双魂飞魄散,而我相信阿娘跟阿爹一定会重新回到我们身边。”第一次听旻昱讲他的过去,说的是那么的轻松,看来是已经放下了。说起这点,我是不及他的。“旻昱,既然那么多的恩恩怨怨你都可以放下,为何独独对谛听,也就是现在的元渡师父有这么大的敌意?”伸手拽了一下下滑的斗篷,手指不经意间划过冰凉的丝带,那冷气瞬间传遍全身。作为一个小仙竟然会怕冷,估计说出去也没人相信,不巧的是那小仙就是我。站在书桌前弯腰挑着灯芯的旻昱嘴角残留一抹冷笑,这样的的旻昱显得有些愁肠百转,没有了刚才说起自己遭遇时那般股子洒脱气息。“主子之前也是那种钟情于人间说书唱戏人嘴里那些子虚乌有的故事的仙子吗?如果是的话,估计我与谛听之间到底有何隔阂你会比较乐意听。”原本没多想,他这么一说,反道让我想起了那个身穿大红色底纹绣着将离花的女子。仅仅臆测而已,看旻昱跟谛听之前的针锋相对的情景就算不是完全因为那位女子,也是**不离十的。当时画卷一打开,旻昱整个人的情形都有些不对。原本那么独断的人竟然开口问我对那画卷有何见解,也并未像阻拦我来帝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