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这书听着也是无趣,遂转身离开拥挤的人群。一回头才发现旻昱不见了,刚才明明看见他很努力的往里挤的,还以为他就在我身边待着没有出声。我人都出来了才发现旻昱还在那努力的往里挤,这小仙没了法力沦落到连一群凡人都挤不过的地步,真是让人觉得汗颜。
“姑娘,请留步!”
身后传来的声音不算太高却入耳真切的,回过头一看原来是那位说书人。难道就这么快散场了?回过头继续往前走着并未搭理他,一个凡人而已,本就不该有什么交集的。
“姑娘难道也以为张某人在胡邹?刚才看你的神情并未感到惊讶,如今却不置可否的离开,不知可是张某人说错了什么?”
“这么多人在听你说书,为何偏偏大老远的巴巴跑来问我意见?我就是一个俗人,一直认为说书讲故事信则有不信则无,根本没什么对错可言。你信了高兴了那便是故事讲的好,不信那也只是个人认知的问题。我可以走了吗?”
人群渐渐散去,旻昱这才有机会挤出人群跑到我的身边,见我跟人在说话便立在一旁没有说话。
“姑娘好见识,只不过有人托我给姑娘带件东西,所以才让姑娘留步,并非张某人恶意找茬。那人只说给了姑娘便是,别的也没有交代。至于我是怎么认出姑娘的,恕我不能如实相告,在下告辞,姑娘保重!”
将手里的锦盒递给我后,那说书人便消失在人群里。看来这人不是凡人,不然不会连我也看不清楚他是怎么离开我的视线的。如此神人竟然乔装说书人在这凡间流连,偏偏挑孟婆的故事讲与大伙儿逗乐子,单单只为了给我带这个锦盒,真是难为他自甘轻贱的一片苦心了。
“主子,还是让旻昱来打开吧。万一有什么暗器也不至于伤了主子。”看着旻昱焦急的样子我不禁笑出了声,这株将来要化成男身的小玫瑰竟然如此的细心,连我这个已经身为女仙多年的都不及他一半。
“你多虑了,他虽不是凡人却不可能来这凡间谋害一个打小儿生养在玫瑰谷里的小仙。再者他也是代人来送东西,就算伤了我他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你现在法力恢复了几成?难道说有暗器便替我用身躯生生接了暗器不成?”
旻昱识趣的退至一旁,脸红得像是西下的夕阳。不是我故意打趣他,只是发现这个法力所剩无几连个凡人都应付不了的旻昱愚忠得不是一点半点。衷心固然好,可是拿自己的性命不当回事的下属不是我所需要的。
锦盒里只有一卷画轴,慢慢的打开画轴后一个坐在梧桐树下的女子的画像呈现于眼前。画上的女子双眸明媚如秋波,腮若桃花,唇不点而朱。虽然不是娇艳妖娆的女子,却让人看了很是舒服,浑身透了一股温婉的气息。刘海像是被风吹乱了一般的散在额前,头发只是用素银簪子随意挽了一个发髻。一身淡蓝色的层纱衣下是一套湖蓝的裙褂,裙子上的将离很是扎眼。
我的印象里没有见过这个女子,就连梦境里也不曾出现过她的影子,哪怕相似的也没有。只是那将离给我的感觉是那么的熟悉,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喜欢将离,只是感觉见到那张脸心里特别的舒服,很是亲切,就像是在看自己的亲人一样。
女子面前的石桌上有一个焚香炉,香炉的四角是四头耷拉着耳朵很是温顺的小狮子。女子一只手摸着离她最近的一头小狮子的头,另一只手往香炉里添着香,石桌上的书简半卷半平铺。书简上的字迹被水痕浸得不太清晰,隐隐约约好像是诗经《氓》里的句子。画轴上没有落款也没有题字,看来这主人不想让人认出自己的笔迹。
“主子可曾看懂这画的意思?咱们接下来要去哪儿?”
“懂了,只是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儿。索性去安度寺吧,那里据说香火鼎盛也许能找到我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