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来越暗,远处的镇子陆续亮起了灯火,漆黑的旧仓里也有一丝光亮晃动着,而且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这是旧仓,里面根本没有灯,怎么会越来越亮呢?
初田这才反应过来,四周打量,旧仓一侧的窗户外面竟有火光晃动,这旧仓很高,那窗子至少也有三个初田叠起来那么高,火苗居然已经烧到了那里,这证明火势已经很大了呀!
浓烟夹杂着灰烬透过小窗钻进仓子内。
初田连忙去开门,可是门根本打不开,她开始拼命的敲,并大喊着:“外面有人吗?着火啦!快点放我们出去!有没有人在?开门呐!”
门外一片寂静,没有人回应。
旧仓是几百年前搭建的,风吹日晒,木质风化干燥,没准哪天就会垮掉,所以现在镇上又建起新仓不再用它。
如此适合燃烧的材料,火势蔓延的速度自然是惊人的。
初田死命的踹着门,次田则被吓得整个人呆在屋子中间抖成了一团。
火势已然蔓延到了屋顶,开始有稀疏的房梁向下倾斜。
初田不再踹门,她开始冷静下来,四下张望,突然,她看到堆在墙角的几张从前祭祀用的破旧供桌还没被波及,她连忙跑过去,费力的挪动桌子。
仓门旁边也有个和两侧一样不大的通风窗,初田将两张堆放散乱但四只尚且齐全的破旧供桌挪到了窗口下,自己爬了上去。
身后屋顶的横梁“哐当”一声,倾斜着正掉在了次田的身后。
次田被吓得颤抖着,鼻涕眼泪流进了嘴里,可他已经顾不上去擦拭,甚至连哭的声音都发不出,看着姐姐爬上了那两张桌子,他知道,姐姐肯定是不会带他走的,因为她讨厌自己。
可是,初田爬上去,用力蹲了蹲,感觉还算结实,又连忙快速爬了下来。
她抱起呆杵在地上的次田就往第一张供桌上放,然后自己再爬上去,再拎起次田举到第二张供桌上。
她只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能有多大力气,次田此刻又瘫软着,完全使不上力,两张供桌的大小又相差的不多,火势熊熊,浓烟滚滚,可以想象,这个过程有多艰难。
初田站在供桌上面,将弟弟抱起,轻声说:“别怕,姐姐会救你。”
然后,她将次田高高举起,大声喊:“抓住窗边,快!”
房子被大火烧的噼啪作响,整个仓子已经几乎烧掉了一半。
“咳咳……快……”初田已经被呛得快没力气了。
“我抓住了……”次田颤抖着声音说。
“快……快爬出去……记住……尽量屁股……着地……”
初田使出浑身的力气向上一推,次田从小窗滑了出去,而初田自己却直接从供桌上滚落下来,摔在地上,顶层的供桌也掉落摔断了。
其实就是它没摔断,那个高度,初田自己也是根本爬不上去的。
仓外,回家吃饭的看门人正溜溜达达走在回旧仓的路上,远处,隐隐约约似乎有什么光亮在闪动,再走近些才看清,
“啊!是旧仓!!”
看门人连忙掉头往回跑,边跑边喊:“不好啦!旧仓着火啦!不好啦!旧仓着火啦!快来人呐!……”
听到的人们纷纷赶了出来,镇长和二田夫妇还有那几个开会人也听到了喊声,跑了出来。
镇长银髯飘动,将手中拐杖猛敲,急道:“都愣着赶什么?没听见吗?还不赶快拿家伙救火!?”
身强力壮腿脚快的先行冲向旧仓,镇长等年长些走路不稳的也都加紧了脚步。
可是当人们赶到的时候,猩红大火已然覆盖了整坐旧仓。
次田跪坐在不远的草地上,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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