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武圣怎么说的?‘乱江山者,人人皆可诛之。’按照军功受奖励,我可要是耍个痛快!可是却把必力朗格放跑了。”
辛迪不想顶撞刘胤,便对刘胤说道:“你可否换个地方,这地方臭死了,和死人一起有什么腻歪的。”
“换做哪里都是这么臭。”
“清静点也行,死人我已经看得够多了。”
“可是,”刘胤看着漫山遍野的尸体,“天底下还有比这个更震撼的景观吗?”
辛迪叹了一口气,说道:“无所谓壮观不壮观,只是我现在想离开这个战场远远的,再也不想看见死人了,也不想闻到这股味儿了。”
刘胤从一具尸体的口中敲下了一颗金牙,对辛迪说道:“打仗也许就是一个金库,你我都是受益者。”刘胤咬了咬那块金牙,“另外,军团还要拿死人做一回文章——祭奠阵亡的同袍。”
举行天祭的地方在横石峪东边,那里垒起了高高的柴堆,上面又被撒上了石油。
八千阵亡将士的尸首被放置于此,等待着在黄昏时火化升天。
辛迪看着柴堆,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悲怆,这种悲怆不是因为自己伤心,而是因为这种悲怆的基础是根植在每一个人心中的,这种悲怆在每一个战士的心中生根发芽,最后悄然的散发出来,然后混成了一体,并且把所有人都吸纳了进去,最后感染了所有人。然而这种悲怆带来的不是泪水,而是一种骄傲,这种悲怆带着光荣让所有的战士都铭记于心:这种死亡所带来的悲怆,是整个西域军团的军魂。
辛迪远远地看见高圣智出现在祭台上,这场天祭由高圣智来主持,这也是他一直所坚持的,虽为提督,但上下将士皆为同袍,高圣智认为只有自己主持祭奠阵亡将士,才是让军团铭记他们的最有效的一种方式。
高圣智站在祭台上,风吹起他灰色的长髯,长髯不住地飘动,显得他比平时年岁更大了一些,他双手拄着宝剑,披着大披风,头上系着白布带,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着一种悲情的色彩。
200名俘虏被押解到祭台下的升天场。俘虏们见到祭台上阴影中的高圣智,仿佛他就是地府来的魔王,皆瘫软在地,有的勉强起身,嘴里默默地念起了祷文。
200名刽子手手拿剜心尖刀,沉默的看着面前的俘虏们。
升天场燃起熊熊大火,西风将将士们的灰烬吹向东方。
高圣智看着祭台下沉默着的人群,火光照亮他们的盔甲让他们显得特别愤怒。
高圣智也感受到了一种愤怒,他因为愤怒所以发抖,他看着燃起的大火,火光印在他的脸上于愤怒的表情相互映衬显得非常得可怕,高圣智铿锵有力地念出了祭文:“西寇既歼,贼党悉擒。剖其心肝,慰尔忠魂”
祭文念罢,刽子手向前,拎起俘虏,用尖刀将他们开膛破肚。
在熊熊火焰之下,整个军团愤然地呼喊道:
塞外之地,吾将长守,
长城之西,吾将坚据。
晓晨之时吾敲战鼓,
宵夜之时吾枕鞍鞯。
吾是江山之胄,
生死于斯。
吾是社稷之甲,
守望于斯。
辛迪和刘胤除了哀恸阵亡同僚外,还在因为没有活捉匪首而闷闷不乐,此役骑兵军伤亡大,斩获小。
辛迪因为自己参加的第一仗的没有收获而开始自责。当晚他写信给父亲
父亲大人:
父亲大人今日可好?替吾向大哥,小妹问好。
写此书,不知从何下笔。然今日战事已毕,却未为立下半点功劳,心中愧疚。对于父亲教诲,孩儿不敢忘记,为国应当鞠躬尽瘁,可战事一开,孩儿却全然忘记教诲之事,让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