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了……”
南地北地隔着一条大江则分了南人北人,难得入冬后巴山蜀水流到贡江,使得这片沧澜江过了汛期格外平静。江面之上多了许些来往的客船,都是些小娘子俏俊生与老者神色轻松安逸地望着船头破水,今儿个龙虎武当两大道庭都会开坛,似乎是商量好了一早一晚,使得这开头结尾皆有争议,除了一些耳顺之年的老信徒,剩下的便是这些希望两大道庭的姻缘签能给出个让人心安的答案的善男信女,平常人哪有这闲的蛋疼的功夫,家里几口子人等种地呢。
“今年这两大教庭一次都不能放过,嘿,龙虎山上俺家孙女上了个中上之签,按理说也是嫁与达官贵人的命哩,可俺孙女说应是两方择中才是,俺一想,倒是这个理,张抚陵吕洞玄两大仙人联手给俺孙女算的命,定当不会差。”老者操着一口关中口音扶着船拦闲聊,眉梢上皱起来的喜悦被江风吹的越发显现,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孙女正在与打南边来的俊朗小生眉目传情。
武当山自被传吕洞玄那句仙人扶我顶,结发受长生之后,自成三**峰,喷云泄雾,东来紫气升腾,其中又以主峰小莲花风景最为玄妙,眉峰峦叠,一条羊肠石阶藏在已经凋零致尽的桃树枝桠里,说不清是蜿蜒或曲折,三清宫隐在聚散无常的云雾里,远看近看都好看。
早些时候便到山脚等候开坛的善信百姓就地而坐全都围着山下浮着几片枯叶的寒潭旁,石台阶上走下来一个小道童,目光大致扫了一眼,喜悦之情顿时跃然于脸上。天下道统不一,龙虎山走的入世为道,武当山这些年为了不拉香火多多少少也在周围布施行医卫道,不求个香火鼎盛,武当山几十口人不像龙虎百口财气大粗,但好歹也要过活。
小道士露出稚嫩的笑脸对着山下众人行了个道礼,大家也都明白,这是可以上山了。
“方丈师傅,咱们寺什么时候也开个坛?庙里香油钱不多了……”
小和尚牵着老和尚的手一步一步地跟着人群走,突然抬起头问到。
“咱们寺人少,不开坛了。”老和尚笑着摸了摸小和尚光滑的脑袋,温声说道,“春秋便春秋,躲不过,也逢不上。”手上的茧子摩挲着抓了抓,似乎是在体会手感。
小和尚撇了撇嘴:“要是师傅在就好了……”四处望了望:“这武当山全是枯枝桠,都没有咱们寺观林海的竹子好看”
老和尚哂然一笑。
来禅寺的观林海,武当山的春红雪,青云宫的种梅人,怎么会不好看呢?
老和尚望了一眼桃林里轻灵飞奔而上的白衣,低声喃了声,接着向上攀去。
“不逢时罢了。”
牟沧浪自安阳城一归之后便不下武当,这位年轻的掌教真人似乎对武当难得开庭的大事并不上心,看着尽是忙碌的身影落得个轻松,闲松地坐在依脊而建的三清宫后墙檐角上对着谷间云蒸霞蔚雾气抱怨着上任掌教,兀的那个老不羞,说的好听点是游戏红尘去了,说的不好听就是跑的麻溜,全然不顾武当上下几十口人的死活,害的自己跑东跑西劳心劳力。
那些个忙着布置开庭的道人们老远望着蹙眉盘膝而坐的掌教大人满脸欣慰自傲。
谁说掌教大人屁事不干就光享受了!
这不在体悟天道了么。
玄武岂能不兴?
道人们点了点头,回手又仔细地将身后案桌上怎么都擦不掉的污垢狠狠地撮了两下。
“小师弟,爬不上来就算了吧。”牟沧浪突然回头,对着墙角下穿着一身白色道袍正手脚并用挣扎着想要爬上屋顶的年轻道士无奈轻笑道。
武当山前任掌教王延真在武当做了四十年掌教,仗朝之年最终还是跑了,这位八十岁的老真人总是对着牟沧浪说山上日子太过清寡,离道近离人远,得了道又能干